王贵兰想了想:“既然你这样说,那里也已经有了香炉,那就去她屋里。好多事说不清楚,只能这样了。心里还平静一点儿。”
郑金栋:“你要真这样想,还不如再安个牌位,这样也显得咱虔诚。”
王贵兰:“这时正破除迷信,上面不提倡。按牌位太显眼儿了吧?”
郑金栋:“不提倡是不提倡,可也没说就是不让。瞒上不瞒下,嘱咐傻梅,大队上来了人,就赶紧把牌位藏起来。大队上的人走了以后,在往外摆。”
此话正合王贵兰心意,作为一个队长,他又何尝不愿意一队上的社员人们受到神的保佑!但考虑到自己是队长,亲自安不大合适,想了想,说道:“安就安,咱俩不大合适,让老马猴子。他一个苦大仇深的老贫农,追究起来,又能怎么样他?我听说,他穿的绿棉袄就是白头发老奶奶给的。”
郑金栋一拍大腿:“对呀,他最合适了。一个老光棍儿,追究起来,也连累不到外人。明天我给他说去。”
第二天,老马猴子果真做了个木牌位,请求一个教书先生写上“白头发老奶奶之神位”安在了腊梅的屋里。
随着牌位安上的,还有一个用两扇门支起来的床铺。
原来,王贵兰见罩着傻梅的白头发老奶奶真能为队上谋福利,把神家引来的,又是腊梅这个小傻妮儿。
看神家敬傻子,腊梅也应该高看一步。否则,白头发老奶奶一生气,别再不保佑队上喽。
于是,便让保管郑金栋给傻梅安一个床铺。
如今队上的经济也很拮据,哪里有钱给她买新床。会记和保管一合计,把东耳屋里的坛坛罐罐、杈把扫帚,都挪到西耳屋里;
再把西耳屋里给吴一吱儿安的门板铺,挪到东耳屋。拆旧棉被做了个大褥子,铺在了门板铺上,既平整又暖和。
腊梅算是有了一间宽敞的房间,一个像样的床铺。从此结束了地铺生涯。
在屋内的东北角上放了一张小条桌,上面摆放上“白头发老奶奶之神位”,牌位前面摆着一个香炉。桌前是人们烧香磕头的地方。
瞒上不瞒下,很快,一队上的人们都知道给“白头发老奶奶”安了神位。
受过白头发老奶奶恩惠的人们,如母亲马惠恩、(二)奶奶王连氏、王秀春的奶奶王李氏、吴一吱儿、老马猴子,都来给“白头发老奶奶”烧香磕头。
就连没受到过照顾的王馒头、朱一勺,由于亲自见证了腊梅被大车轧过而不死,认为“白头发老奶奶”真实存在,确实能为人们办好事,也来烧香磕头,祈求白头发老奶奶以后保佑自己。
腊梅心中暗笑:人们还都当真了,郑母安香炉,队上安牌位,这“白头发老奶奶”算是落到实处了。
同时,也感到了压力:人们供奉“白头发老奶奶”,目的是想得到更多的实惠,自己这两下子自己清楚,其实就是一个过来人,再加上一个空间通道。
而此时她手里,也只有五、六千斤玉米,钱也所剩无几,再就是倒腾胡萝卜换粮食了。
这点儿东西,对一个一百多号人的生产队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