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嗓子都化脓了,是这个引起的发烧,很可能与轧没关系。”
村医说着,转身拿起体温表,腊梅又张开嘴抬起舌头,然后含住体温表,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村医好奇地望着她,心里话:一般孩子都要自己提醒后才会这样,她却熟练的很,什么时候给她看过病呀!这孩子,真奇了怪了。
“闹嗓子?”队长喘了口大气,如释重负地问道。
村医:“小孩子,不知道喝水,上大火了呗!”
队长:“咳,这几天光跟着掰玉米了,地里热,身上汗泡着,再没注意喝水的缘故。要紧不?”
村医:“不要紧,吃点儿退烧药和消炎药,有两天就好了。”
说着,开药箱配好药片,又用一个小玻璃瓶垫着包装纸碾碎,分成数份儿包起来。
“马上喂她一包,明、后天早、午、晚各一包,温开水送服。”
村医交代完,背起药箱就走。
“钱你先记着,过后队上出。”王贵兰说道。
吃药却成了问题,因为郑家没有热水。
这个时候人们的条件不是很好,暖水瓶也是稀罕物,只有条件好的人家才会有。
这时郑家的条件还很差,只有一把瓷茶壶从队上打开水。郑母做了个棉壶套保温,但也只能保持三、四个小时,过后就成了凉白开。
夏天人们都喝凉水,郑母也就把这道手续省略了。
没有锅,一口开水也成了难题。
“用凉水。”腊梅说。自重生以来,她还没喝过热水,无论现实还是空间通道里,都是喝凉水。就是在前世王晓叶家,也是喝凉白开。
“不行。”队长说:“既然大夫让用温开水,咱就按着做。你嗓子化脓了,再用凉水激,会加重病情。”
又对郑母说:“回队部吧,食堂的后锅里常有温开水。”
郑母只好点头同意。要跟着,被王贵兰阻止住:“没多大问题,吃了药退下烧也就没事了。今晚我照顾她。”
郑存梁却执意要跟着,还抹眼擦泪儿的。考虑小孩子有个伴儿心情还好,王贵兰同意了。
王贵兰是提着马灯来的。回去时,他抱着腊梅,郑存梁提着马灯,一行三人走在黑色的夜幕里。
腊梅身上依然裹着郑家的夹被,依然冷的打哆嗦。王贵兰紧紧抱着她,步子迈得飞快。郑存梁只好一路小跑儿。
王贵兰的胸膛很宽广,虽然走的很快,却很稳,腊梅感到很安全,身上冷的不行,心里却热乎乎的,很有一种在父亲怀抱里的感觉。
论辈分,王贵兰是“贵”字辈儿上的,与王贵勇同辈儿。王晓华应该喊他哥哥。腊梅一次也没喊过。在非喊不行的情况下,就喊“队长”。
今晚怎么有这种感觉呢?
腊梅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想把前世里的自行车推过来,给他一辆。考虑到现在还很少,整个村里也就支书和大队长有;而且父亲王长锁还没有。
一想起父亲,她心中的天平又稍稍偏向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