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不大,中年男人找来了一个高个儿玻璃罐头瓶,能当水杯的那种:“往这里磕!”
腊梅:“你自己拿,我磕。我拿你别再说我做着记号。”
“不会的,谁拿还不一样!”中年男人说着,还是拿了里面一个大个儿的鸡蛋,交给了腊梅。
腊梅在水泥地面上轻轻磕了磕,然后两只手一掰——一个橙黄色的鸡蛋黄儿混合着乳白色的液体,滴落到透明的玻璃罐头瓶里。
“嗬,蛋黄儿真黄!”
“看来,还真是吃活虫儿下的。”
“你怎么知道是吃活虫儿?”
“圈养的笨鸡现在也都为鸡饲料,下的鸡蛋黄儿不黄。只有放养着,才能下出这成色的鸡蛋黄儿。”
“是啊,是啊,鸡是吃虫子的,它放养着,就能到处捉活虫儿吃!老常年的鸡都放养着,蛋黄儿都跟这个似的,黄的发红。是笨鸡蛋无疑了。”
“………………”
人们又是一番议论。
“你都要了不?”一个中年妇女问中年男人:“要是要不了,匀给我几个。”
中年男人用手将鸡蛋一护:“一共才十八个,还磕开了一个,我如何要不了!再有这些我也照收不误。”
“你捂着干什么,我又不给你抢!”中年妇女白了中年男人一眼,揶揄道。
“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鸡蛋了,真怕你给抢了走!”中年男人“嘿嘿”笑着,给了腊梅十七块钱。
“你家里还有没有?”
没买着的人们问道。
腊梅:“有,我们村里的鸡都是放养的,你们要买,我给你们回些来,成色与我这个绝对一样。”
“那好,我们明天等在这里,买你的笨鸡蛋。”
卖笨鸡蛋旗开得胜!
腊梅高兴之余,却又发起愁来:又说大话了!
笨鸡蛋在这世好卖是好卖,但蛋源呢?
已经给(二)奶奶回了二十多个,再要回,上谁家?
十一队的人家她虽然都知道与自己前世的关系,没出五服的就有十几家,但也只是她知道人家。如今换了这具小身体,还是个拖油瓶,接触起来就有了很多障碍。
再说了,在本队家家户户回鸡蛋,自己又怎样给人们解释?人们势必怀疑:一个白头发老太太,怎么会要这么多鸡蛋?她究竟是神还是人呢?
好不容易有了个保护自己的说法,别再被自己的行为破坏掉。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最好给自己保留一个安定的生存环境。
那就到别处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不知道自己情况的地方去回收!
可这个时代不允许个人做买卖,明目张胆地收必定不行!何况这具小身体这么小,人们还不像看怪物一样围观自己?!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