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稀罕在这里吗?如果不是阎平,我早就去上海了,根本不想多看你这种小人一眼”。“砰”,吴老师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了阎平,有些尴尬。“阎平,老师只是在和你父亲讨论一些问题”。后来阎平就感觉老师就越来越不开心,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他爹的一句坏话。
去年初冬,吴定邦突然就消失了,没有给阎平留下只字片语。阎平疯狂的让人寻找,还去求他父亲,可是他父亲无动于衷。他对父亲失望极了,而且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涌入了脑海。过了一个多月,吴定邦的死讯传来,据说是死在了监狱里。他嚎啕大哭,他恨极了父亲,他觉得肯定是他父亲害死了吴老师,可是一直到他离开家,他都没有去找过父亲,他怕,怕确认。
阎平去求爷爷,帮他找回老师的尸体。在吴定邦死后的半个月,阎平才终于见到了老师的尸体。尸体应该是已经被处理过了,衣服是整齐的,脸也是干净的,但是从脸上,脖子上,阎平还是能看到狰狞的伤痕。阎平看着静静地躺着的老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而且是噩梦。自己的老师,那个和父亲一样的男人,怎么就躺下了?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晕倒了,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醒来,除了老师的后事,他不愿多说一句话。吴定邦的葬礼办的很是盛大,因为在学术界颇有威望,从全国各地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再加上他的学生本身也很多。但是大多对阎家充满了愤怒,可是他们看到像儿子一般的阎平,也就都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阎平给吴定邦洗脸,换衣,哭丧,守灵,做了一个晚辈可以做的所有的事情。办完丧礼,他把自己关在里屋子里,不说话,不看书,不理人。等过了一个月,阎平跪到了阎老爷子的门外,求他爷爷让他离开这里,离开家。阎老爷子不忍心看到孙子继续沉浸在痛苦中,就答应了孙子,但是让阎平听他的安排。
从那以后,阎平就像变了个人,虽然不会不再理人,但是整个人充满了戾气。原来的阎平虽然也比同龄人聪慧,早熟,但是也不失阳光和热情。可是现在的阎平不会多看陌生人一眼,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整个人像一个历经沧桑的小老头,暮气沉沉。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阎平以为年前出不去了,没想到爷爷突然告诉自己,收拾收拾东西,三天后出发,更没有想到的是,爷爷要和自己一起走。他娘从知道他要离开后,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希望自己改变主意,可是他做不到。等到他离开的时候,他娘哭的肝肠寸断,他只能安慰娘说,他会回来看她的。可是他的父亲,虽然也把他们送出了门,但是阎平没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