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感到有水珠在脸上划过,很快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抱歉,只要一想到他,我就会哭。我还没有完全接受他离开我的事实。”
米珍掏出纸巾让我擦眼泪:“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总是提起你的伤心事,不过如果不是项链的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毕竟我不想陈伟让别人讨厌的人。”米珍的道歉非常诚恳,“但是项链的事情确实非常棘手,等你看到我们之前的交易就会明白了。”
“项链很贵重?”能够让对方如此紧张,想必米珍当时偷出来卖掉的钻石项链应该是价格不菲。否则仅仅是一条普通的项链的话,我想米珍可以找机会把钱给补上,或者再想办法买一条一模一样的,但是重新找到爸爸想要找回那条项链,我想那条项链应该是相当贵重吧。
“项链本身并不是特别值钱。就是一条白金素链配了一个镶嵌着0.5克拉钻石的蛇形吊坠。如果拿到外面卖的话,也不过几万块钱就能拿下。但是这条项链据说曾经属于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它的价格也跟着涨到了不可思议的数字,贵到离谱。”米珍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也只是我后来听老板说起的,事实上,这条项链很久之前就一直摆在店里,根本就是无人问津的状态,后来就一直在保险箱里存放着。无人问及的原因也是因为吊坠上有条蛇的造型,看起来有点可怕,所以很少有人会主动去挑选它。我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或是想买这条项链,就打了卖掉它的主意,结果没想前几天竟然有人和老板打听这条项链,说想买,老板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发现项链没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这条项链大有来头。我觉得你爸爸替我卖便宜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米珍,想着眼前的女生怎么可以大言不惭地不知反悔:“你一点悔改心都没有吗?你的行为可是偷盗啊。”
米珍摊了摊手说道:“我知道,那又怎样?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做这种事情。只不过这回运气不好,被发现了而已,而且我也不是在想办法积极补救吗?我找你,不就是为了把项链还给老板吗?”
“你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太过分了。”我愤愤不平地说着,“就算你还回去,你的行为也算是偷窃你知道吗?如果这回不是被发现了,让你觉得自身难保,你是根本就不愿意把项链还回去吧?”我愤恨地看着她,“你找我也是因为你的老板盛怒之下威胁了你们这帮小偷员工些什么吧?比如,想要用极端的手段对付偷窃项链的小偷?”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况且还轮不到你来批评我。况且,你的父亲也在这场你鄙视的交易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你还记得吧?”米珍的脾气也上来了,口不择言,但是又自知理亏,她的音量明显低了很多。
“那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骗上了贼船。”我瞪了她一眼补充道,“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你骗。”
“谁知道呢?”米珍冷静了下来,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我说了你根本不了解你父亲。虽说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告诉他珠宝的来路,但是做了这么多次交易,按照常理来说,他也该怀疑我是怎么搞到这么多宝贝的吧?但是很奇怪,你父亲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宝贝的来源。你不觉得这一点很奇怪么?就像是你父亲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托他卖的的那些首饰或者摆件来路不正,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给我帮忙,也为自己谋利。”
“你闭嘴,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我生气地冲她吼道。
她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两个现在先不要吵架,等一会儿看了我手里的证据,再做判断怎么样?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是你想要看证据的,到时候可不要说是我毁了你父亲在你心中伟岸的形象。我给你的可是事实,我劝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不用你废话,我自己长了眼睛,会判断的。”我依旧对米珍冷言冷语。
米珍并未因为我无礼的态度而表现出不满,自刚才冷静下来之后,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用一种调侃的态度:“不过先你这样,小小年纪就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好,如果现在就因为还不确定的小事,而表现出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要是以后遇到比这些更惨烈的事情你是不是要采用更极端的态度啊。”她用食指闲着下巴,做出无辜思考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经历了什么。”我扭过头冲她又吼了一句。
她咧了咧嘴角,像是在嘲讽我一般说道:“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冲我发这么大脾气不过就是不知道如何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已,我有求于你,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比较好欺负的对象,可以任由你来发泄你心中的怒火。但是实际上你的所有悲和不幸的经历,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应由你自己消化处理,而不是消极的把情绪发泄在周围人身上,让爱你的人为你的伤心买张。说实话,我觉得你的行为很自私,也很懦弱。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