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之后,为了感谢帮忙的老家亲戚,便留下来一起吃了午饭,我压抑住自己又想汹涌而出的泪水,浑浑噩噩地吃了饭,谢过了帮忙的亲戚,打道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很多事情都得等第二天再处理了。回家大概整理完一些需要办的手续资料,已经是凌晨时分。
因为太过悲伤,混混沌沌地睡着,却也很早就变得清醒。带上之前准备好的资料,准备回医院办退院手续,鬼使神差的还想再回到父亲曾经住过的病房再看看。父亲的病友看到我之后,都劝慰过了我几句,让我不要太悲伤。点点头谢过其他人的好意,发现父亲之前的病床还空着。病友说今天下午才会有新的病人过来。这里已然没有了父亲的气息,我留下来看再多也没有意义,于是礼貌的寒暄了几句,便准备离开。正准备下楼梯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拍我肩膀,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请等一下。”
我回过头,确实是一张比较熟悉的面孔,是父亲病房里另外一个病人的看护。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住我。看到了我疑惑的表情,男人踟蹰了一下,他示意我走到比较安静的角落,将一个纸条递给了我:“你父亲走后的那个下午,有位年轻的姑娘找到我,让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说是有很着急的事情需要和你联系。好像是和你父亲相关。”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色,要说不说的样子,似乎是怕刺激到我心中的痛处。
很着急的事情我将信将疑的接过纸条:“谢谢您,不过那位女士还有说些什么吗”我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保持平和,但是我还是发现了语气中压不住的颤音,触及到这个话题,还是让我心里无法平静。
护工大叔遗憾的摇了摇头:“很抱歉,她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是说你一定会回来再看看你父亲生前住过的病房,如果遇见你,就把纸条交给你,等你联系到她的时候,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护工叔叔脸上出现了一种别扭的神色,他犹豫了几秒钟,但还是把话说出后,“我曾经怀疑她是要和你争家产的人,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大叔不确定的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皱起眉头的时候马上接着说道,“我劝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往你伤口上撒盐。但她否定了我的猜测。她说我误会了她的想法,她和你的家庭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有一件关于你父亲的事情需要和你说,这件事情对你父亲非常重要,但这件事情也和你的家庭或者家产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我才收下了纸条,按照那个姑娘的委托,等着你回来,在见到你的时候,将她的联系方式给你。我想也许你父亲真的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和你交代,毕竟他的离开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是也有些突然,他一定还有什么没有交代完的事情,也许这个留下联系方式的神秘姑娘,真的会对你有些帮助吧。希望,你不要觉得大叔是在多管闲事。毕竟,一个人活在世上,接触过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好了,我该回去了,联系方式已经给你了,到底要不要联系她,就由你自己决定吧。”似乎想要逃离这种尴尬,大叔快速的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纸条上那并不熟悉的11个数字。那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因为这11个数字,我会开启一场我未曾想象过的惊心动魄的冒险。不过现在的我还是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当中。
缓过神来的时候,护工大叔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再次道谢,但是声音有些大,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护士长生气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是在医院。我脸红地道了歉,快步离开了曾经在这所医院里最为熟悉的地方。
办完最后的手续却不想回家,无法面对没有父亲的家,却又放心不下单独留在家里的妈妈,想着找拖延回家的时间,最后也不了了之,漫无目的地在外面溜达,看家熟悉的食物有处境圣经,最后还是便硬着头皮往家赶。计程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短短几百米就能到达家的小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异常漫长,我甚至都有些抬不动腿。晃晃悠悠地走到单元门口,我想这段时间,回家对我看来说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