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扶额,挥了挥手道:“没事了,刚刚才从窗子逃出去,你们下去吧。”
感情这大府邸中的丫鬟都这么没用,老鼠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她能够徒手捏死两只老鼠呢!
待得丫鬟关上房门后,月娘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夜明珠。
这是父亲送她的,既然值钱,想必供她回去的费用是不在话下的。
而她自然也是不可以带包袱的,要是被付铭宇知道她的意图,恐怕她连这府邸都走不出。
没有东西可以收拾,她也便只能好好考虑一下三天后的逃跑计划了。
虽然极是不厚道……
这三日过得极慢,月娘为了第四日的计划只能强忍着整日呆在房中,只允许竹茹一人进出。王嬷嬷开始还很疑惑,后来自门缝处偷看,见并无异常之处,也就随了月娘了。
而她也是好说歹说才说服竹茹帮她瞒下的。
而她则趁门口没人之际穿上竹茹的衣服低垂着头往府邸后门小跑去。
付铭宇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见她终于来了,抱怨道:“磨磨蹭蹭的怎么这么久?”
“你以为我想啊?门口一直有丫鬟守着,还是王嬷嬷恰好寻她们做事了,我才寻着机会溜出来的。”
她总是有理由。
付铭宇丢给她一套衣服:“把这套衣服换上。”
在柴房换上一套男装又将头发绑起的月娘成了付铭宇的书童。
随即二人便仔细着旁边没人,加快脚步坐上了早就候在一旁的马车。
而付铭宇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呢?
自然不仅是月娘的缘由。
还得从他这位师父说起。他这师父简直就是一个奇葩,虽负责教他武功,但时常以出门历练为由诓他出银子陪他逛青楼等风流场所。可以说正经没教给他多少,拈花惹草、朝三暮四、夜夜笙歌等倒是倾囊相授。
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出去多了付睿渊便也奇怪,派人去打探,不打探不知道,打探了却是吓了一大跳。
若是他再未发现,自己儿子恐怕就要被拐带坏了。
然则他虽气愤,却又不能真就教训他师父,便命人狠狠打了付铭宇好几十个板子,直打得他屁股开花,嗷嗷直叫,休息了整整半个月才好全。
但付铭宇又怎么会是消停的主?整日被先生逼着学习功课已经够烦躁了,还不准他随他师父出去逍遥快活一把,这哪里受得了?
而他师父又穷得响叮当,便也乐意暗中助他逃出府,两个一拍即合,却也不能太过招摇,便只定下了一月一次的约定,时间不定,到时以飞鸽相告,免得又被付睿渊发现。
而说是拈花惹草,自然只是他师父。付铭宇只是趁着难得出门的功夫出来好好逛逛,而师父早就沉溺在温柔乡中,自然是没空搭理他的。
月娘本来想借着如厕的托词赶紧撤离,却奈何付铭宇听闻便随她一起出来了。
付铭宇现在也只是一般公子哥的装扮。
刚出门,付铭宇便迫不及待地牵起月娘的手道:“西门口醉仙楼中的醉鸡极是美味,我带你去。”
“哎,等等。”
付铭宇皱眉:“怎么了?”
月娘捂住肚子,眉头紧皱道:“我是真有些拉肚子了。”
“你就不能忍着?”怎么破事这么多?这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呢。
“真的忍不住了。”
见月娘难受不已的模样,付铭宇不耐烦道:“顺着这条路走,到拐角处时左拐再走一段便到了,我在这等你。”
月娘听得这话,心里已是乐开了花,为了增加可信度便摆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道:“那你要保证你不会丢下我先走,听到没有!”
“好啦,我保证,你抓紧点时间啊,真是够麻烦的。”
于是,月娘便捂着肚子乐呵乐呵地在某人的眼皮子底下开溜了。
青楼的院墙并不高,比起月娘在小渔村爬的,简直不值一提。
而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找一间当铺解决她的盘缠问题。
自然,当铺的伙计是不会在意这么一个身着朴素的毛头小子的。当听到她要见他们老板时,也就笑笑,随后见月娘还不打算走,便开始不悦地上前来催赶她了。
要是筹不到盘缠,别说回家了,就是出城门时说不定就被好财的门卫刁难给拦下了。
心急之下,月娘抽出藏在袖中的一把匕首就朝挂在墙头的一面铜镜砸去。
铛的一声巨响,铜镜绕着绳子旋转了几圈后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见镇店之宝就这样被砸落在地,几个人火气瞬间便蹿上来了,其中一名管事的指着月娘道:“嘿,我说你个哪来的野小子,敢来我们店中捣乱?”
月娘并不示弱,瞪着他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快把你们掌柜给叫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此人听月娘的说话口气,也有些犹豫,毕竟京城中还是不乏有贵家公子哥喜欢“体验”穷苦生活的。
不过在细细打量了月娘的面容后,便打消了顾虑,哪个富家公子会是满脸麻子呢?况且从她的举手投足看来,完全看不出贵气。
于是此人放高声音威胁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敢再这大放厥词,看我待会不把你打趴下。”
此人抄起一旁的算盘朝月娘一步步逼近,正在抬手朝她头上之时忽听得身后传来掌柜不悦的声音:“吵吵吵,吵什么吵?大中午的还睡不睡午觉了?”
此人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掌柜解释道:“掌柜的,这里有一个胡搅蛮缠的野小子,我们正教训他呢。”
掌柜来了兴趣:“哦?什么人敢来我的店来捣乱?”
月娘高声辩解道:“我只是来典当点东西,他们看我是小孩便硬要把我赶出去。”
“胡说,我们叫她把东西拿出来,可她不肯,非得要见着您方才拿出来。”
月娘轻哼了一声:“我要典当的自然是贵重的东西,你们这群人怎么会识货?”
“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