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没办法过了。
正月十五,日子很紧。
六月要想拿出来东西,时间是还真的不太够,十五天,就算是泡浆,煮浆,打浆,捞浆,加起来也要二十天时间,还是紧赶紧的,一丝一毫的工序都不能出错,任何一道工序的失误都会导致最后纸张的失败,即使成功了,这纸张要不是有特别的地方,想要那些孤傲怪癖的名家接受并且认可这种纸张,那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这些都是难题。
金大山考虑了一个晚上,就知道自己给自家的女儿弄了一件多大的事情。
简直可以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形容。
金大山踌躇了半天,都想拒绝这回事,毕竟再大的名声也要看看能不能吃下去,就算吃的下去,还要看看吃相难不难看!
六月带着十八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来,身材娇小的六月站在个头儿已经高大的十八跟前,有些弱不禁风的娇弱。
看到一脸难色的金大山,六月已经猜到了金大山的心思,这个爹好是好,思路清晰,也有毅力,吃的苦,不忘本心,是个十足的好人,可是就是犹豫不决,内心不够强大,做事总是再三犹豫。
作为掌舵人的金大山就缺少了魄力,这大概就是金大山一直以来都没能把纸坊做好,也没能把自己的家事处理好的原因吧。
男人若不能顶天立地,就要有智慧勇气,如果只有憨厚老实,那只能一事无成。
世人只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从不追问过程,金大山不够强大。
“爹,您这是?”
六月很忙,既然决定了参加这种盛会,那么没有一些本事展示出来,对不起这一生的重来,也对不起秦家百年的制纸技艺,更对不起秦六月这个六月都快要遗忘的名字,就算是为了祭奠那个不知所云的秦六月,六月也会做好一切。
这是一次难得机会,六月不打算放过。
金大山看到六月,有些讪讪。
面对女儿竟有些束手束脚的,像是面对顾家的大人,这还真的让金大山说不出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