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原来如此，朕懂了。从一开始朕就被那些反贼利用了；从一开始灭无就决定了朕的陨落；从一开始，朕就信错了人。”古皇帝抬眼望向墙角的女人，他的国师，活了一千多年的愉怡占卜师，朝阳。

“国师，可否告知朕，为什么？”

朝阳看了自己的皇帝陛下一眼，而后发出一阵低沉且沙哑的笑声。

她抓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写道：“陛下，臣与您订有神魂契约，根本无法对您产生叛逆之心。况且方才您用神识探查了臣的脑海，应该非常清楚。”

皇帝摇头道：“聪明如你，定会想出破解契约之法。”

朝阳又笑了笑，继续写道：“让陛下失望了，臣虽有为解开契约而进行过研究，但终未找到答案。”

“事到如今，你就不必再隐瞒了。”皇帝轻叹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块玉符将之捏碎，“契约已废，说吧，为什么要背叛朕。”

朝阳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在地上写道：“陛下，臣……吾乃是凡俗，却活了一千多年。”

“这朕知道。”

“一千多年，对于境界如陛下一般的修士，并不算很久，毕竟您一次打坐就能渡过数十载。”

“可吾乃凡俗，一千年多年的风风雨雨，一千多年的悲欢离合，看着相识之人一个个离开，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枯朽却又无法死去。您可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吾乃凡俗，虽自觉才智过人，但精神力却连普通的超凡开窍也比不上。在这种长生酷刑的折磨之下，吾想死，甚是想死。”

“可吾做不到，因为吾与陛下有神魂契约，身负唤醒陛下的使命，在达成使命前无法自我了断。无奈之下，吾只能活着，为了寻找可以唤醒陛下的祭品周游世界，四处奔波，可是吾找了一千年也还是没找到。”

“十几年前，当吾再次回到愉怡，遇见了血勇大人。吾的求死之路又有了希望。不错，血勇大人的血噬之力虽对凡俗影响甚微，但并非没有！”

“只要吾持续呆在愉怡，呆在血勇大人身边，那么两百年，两百年后吾之心志便会被其吞噬，精神就此死去。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血勇大人的血噬法则远在神魂契约之上，也即是说，吾被允许因此而死。”

查理听到此处点点头道：“难怪，我当时还纳闷你这长生之人怎么会想来陪我，原来是打算借着我来慢性自杀。”

朝阳向查理点头行礼示以感激，然后又写道：“直到几日前，一个反抗永恒会的超凡偷偷联系了吾，向吾告知了邓雪的事。经过吾的占卜推算，确认她确是难得的秘术祭品。”

“如此以来，是在放弃陛下交予的使命，在两百年之后死？还是将陛下唤醒，完成使命后立即自我了断？答案不言而喻。”

朝阳写到此处抬眼看了看古皇帝：“吾知此举定会惹怒灭无大人，陛下也有可能遭受牵连。但……只是可能，若陛下在方才向血勇大人妥协，那么相信以血勇大人的品性，定会保陛下及皇臣们平安。”

“可陛下对血勇大人出手了，即使是在得到吾的警告之后，依然出手了。如血勇和食仙两位大人所言，陛下对他们出手并非死局，就好比蚂蚁咬了口巨龙，连痛觉都没有的巨龙会理会这只蚂蚁吗？但……对灭无大人来讲，这无异于承认自己动了他的玩具，打了他的脸。”

“陛下。”朝阳向古皇帝磕了个头，然后写道：“臣无能，无法占卜出这几位大人的命理，但臣确信，死，绝对要比落在灭无手中强！臣先行一步，为陛下开路。”

说罢，朝阳取出一把匕首，想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