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传出两道清浅的呼吸,杨奕辰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只是对柳清溪造成的伤害,他会让罪魁祸首百倍千倍奉还。
站立许久,不知何时,起了风,耳边是院中老槐树哗啦哗啦的声音。
没有月光的夜色中,只有少年离开时轻轻的脚步。
由于前一天的惊心动魄,柳清溪难得的睡了个大懒觉,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张红玲推开门,带着清脆的笑声:
“清溪姐,你醒了?俺煮了粥,快点起来吃吧!”
“你啥时候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没多大会儿,俺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嘿嘿,快来吃吧,一会儿俺还要跟着你上山呢。”
张红玲只知道柳清溪这里时不时就会有野味,也知道她会挖陷阱,但从来没有见过:“要是俺学会了,抓到也能改善改善生活。”
柳清溪点点头,揉揉由于睡得太久微微犯酸的腰,麻利的起床穿衣,洗脸刷牙。
昨天晚上已经承诺张红玲,今天教她,自然不能食言。
若说以前她偷偷挖陷阱,瞒着村民,那是因为生活所迫,现在挖陷阱捕野味对她来说不是生存的技能,而是一种乐趣。
自然愿意卖个人情教给大家伙。
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的人为何不会捕猎,一是祖辈没有传下来这样的技能,再一个长期被生活所迫,生活的重担让他们没有创新的想法。
只是按部就班的往前奔,已然麻木。
饭后,柳清溪将裤腿扎紧,张红玲有样学样。两人一人一个背篓,里面放了两个小铲子。
出门的时候,抬头看头顶的太阳,柳清溪右手伸出来挡住刺眼的阳光,昨日的一切仿佛在很遥远的过去,很奇怪的,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波动。
或许身旁有关心她的人,或许有人愿意为她挺身而出,好像有暖暖的溪水流淌在心间。
路过山洞,顺便叫上柳清莲柳清菊两个姐妹,昨天两人吓得也不轻。
农家人对于背后的大山,有说不出来的情感,大山就像胸襟宽广的母亲,带给它的孩子无数的惊喜。
它孕育了这一方土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以无怨无悔的胸怀包罗万象。
对于今日的目的,几个女孩子都很兴奋,为什么呢?若是掌握着一门技能,不仅能时不时打牙祭,还能贴补家用。
四人并排往村外走,再往南一点,就是上山的小路。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咕噜咕噜往这边驶来,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何人,几个女孩子让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给马车让路。
谁曾想马车不往前走了,恰恰停在她们面前。
随后,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从车窗伸出来,伴随着有些沙哑刺耳的声音,柳清溪抠抠耳朵,比鬼嚎还难听。
但对方不觉得啊,故意露出来头上金灿灿的发簪,伸手挥挥胖了一圈的手臂,指头粗的金手镯在阳光下无比刺眼。
如此行为,如此作风,如此嚣张跋扈的脸,非王氏莫属。
柳清莲和柳清菊一看到这张脸,就哆嗦着向后退,躲到柳清溪和张红玲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