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漫长的黑夜过去,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东方的天际熹微的曙光若隐若现,莽莽的大山间渐渐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淡淡的雾影中,一队黑影从丛林上空飞速而过。
魔兽背上的骑手们,全身还带着犹未褪去的杀伐之气,焦黑残损的铠甲显示着他们经历了一场艰苦激烈的战斗,即便带着伤,也无法掩去他们眉间的沉重。
为首的人因着一头红发异常醒目,风将他的上衣吹得猎猎作响,他的铠甲早已在激战中‘阵亡’,手臂上系着一块白布,细看之下,应该是他的衬衫下摆。血迹从白色的软布中透出来,那是为了救一个士兵而受的伤。
在他身后,士兵队长盖尔收起手中的多米,驱着魔兽跟了上来。
“刚刚联系了威尔,他说昨天晚上就已经安排冈纳斯的百姓战略性撤离了。”他皱着眉,担忧道:“但是即便派了士兵去护送,速度也不会太快,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让冈纳斯的百姓全部安全撤离。”
西蒙目视前方,沉声问道:“克伦西亚那边呢?联系上了吗?”
盖尔眉头皱的更深,他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听说克伦西亚的城主赛莉娜十分的强硬,派去送信的士兵还没有回复。”
这些事情一向是威尔来办的,但是如今情况危急,盖尔也只能在回程的路上,硬着头皮上/了。犹豫了一下,盖尔才低声问道:“大人,我有些不明白,既然将冈纳斯的百姓都安置到了安布泽特,为什么要将军备物资转移到克伦西亚?”
而且是在还没有跟克伦西亚取得联系的情况下?万一克伦西亚拒不接受,那要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换作威尔,只要稍加思考便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西蒙侧头,只见他的护卫队长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一脸不解。
盖尔此刻的样子并不比自己好多少,他头发散乱,小腿被敌人的魔法击中,铠甲融化时烫伤了他的皮肤,此刻正肿的老高。腰侧大约是被人划了一剑,铠甲裂开一个口子,呼呼地风正从那个缝隙灌进去。
然而受了伤也不会皱下眉头的盖尔,此刻正被自己的安排和决定困扰得似乎头发和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
西蒙不得不开口为他解惑:“我把人都送到安布泽特是因为那里离着冈纳斯并不远,并且安布泽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安全的转移地点。”
他又扭头看着前方,神色不定,缓缓道:
“我会选择安布泽特的原因,也正是伯里斯会避开那里的原因。他们如果攻打安布泽特,倾尽兵力也许迟早也能拿下那里,但却也不会讨到什么便宜。相反,克伦西亚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我们昨天与波尔蒂那的战力交锋,想必你也发现了,波尔蒂那本就是地势平坦,他们的士兵更熟悉平原作战。”
盖尔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他们昨日只是去侦查情况,不想却见到波尔蒂那的jūn_duì正浩浩荡荡地向着冈纳斯的方向而去。想不到伯里斯的动作竟然这样快,看样子是想打个让法兰托利亚措手不及的胜仗。
好在西蒙大人事先预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做好了应对之策。他们自然不会让敌人如愿,虽然与敌人数量上相差悬殊,虽然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苦战,但能拖得了一刻,他们也会为冈纳斯的百姓多争取了一丝保障安全到达安布泽特的机会。
“相比之下,显然克伦西亚才是伯里斯相中的肥肉,他不会将战线拉得过长过久,即便是波尔蒂那占领了蓬塔,但他也需要用大量的兵力来巩固防卫才行,除非这个时候他不怕被人反咬一口。”西蒙缓缓道出玄机。
盖尔终于恍然大悟,他一拍大腿道:“是了,所以他才着急想要一击制胜,冈纳斯大批的百姓迁往安布泽特,伯里斯也不可能一点风声听不到,这样他会以为我们全部转移到了安布泽特。”
盖尔并不笨,西蒙这么一说,他立即明白西蒙这样安排的深意,赞同道:“这样即便伯里斯转而去攻打安布泽特,我们也可以从后面包抄,将他堵死。”
西蒙脸色冷漠,即便他们一整夜的激斗,也只是减缓了波尔蒂那军的行进速度,人数的劣势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但他的后背依然挺的笔直,他的目光冷冷地直视着前方,平静道:“和安布泽特以及其他几个靠近蓬塔高低的城池保持联系,这次绝不能让伯里斯再占领克伦西亚。”
盖尔神色一凛,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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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落在冈纳斯的营地上时,一夜无眠的菲尔德终于坐起身子,整晚他翻来覆去,一面告诉自己冷静,一面又无所适从地睁着眼无法入睡。
俯身亲了亲多维特熟睡的脸蛋,菲尔德下了床走出帐篷。
对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来说,是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的。菲尔德眼看着昨日还单薄的城墙,经过一晚就被筑得老高。垒起的石壁将初升的日光挡在了城外,遮住的头上的天空。
莫名的苍凉感让菲尔德心情沉重,他环顾四周,除了忙碌的士兵们,他没有看到熟悉的人,不见威尔,也没有赛雷亚几人的身影。
正当心底的慌乱感开始滋长的时候,只听站在城墙上的一个士兵大喊一声:“回来啦!西蒙大人回来啦!”
菲尔德的心几乎随着这声叫喊提到了嗓子眼,他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遥远的天际,隐约有那么几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