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倒吸一口气,他这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烦。
外面和煦的日光,伴着清爽宜人的微风,照在菲尔德因为吃惊而略显呆滞的面孔上。
他的两眼像是磷火似的明亮慑人,又像是最为精纯的宝石,晶莹剔透。黑色的长发如同柔软顺滑的丝织品,如果不是因为他嫌碍事在耳后系在了一起,大约铺散开来,会像夜幕一样幽深。
这样年轻的一个人,会是那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内心祈祷着,突然出现并且会拯救她和父亲的那个人吗?
瑞塔望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菲尔德,将贴在自己脸颊的头发抿到耳后,然后开口道:“如果能够从制药者手中得到解药的话,诺顿大人只怕会倾尽所有,不惜一切的。”
虽然瑞塔不愿承认,但是诺顿大人对父亲,是真心的。
瑞塔看着对面的人陷入了沉思,低头垂手,仿佛睡着了一般,他浓密修长的睫毛轻轻落下来,好像驻足枝头偶尔停歇的素蝶一般。
“你的父亲……他什么地方惹诺顿大人生了气?他有什么罪过吗?为什么落到了这步田地。”菲尔德喃喃道。
瑞塔叹息一声,没有开口。
“哦,不,这个问题是我自言自语的,你不必回答我。”菲尔德忙道。
他重新坐着身子,显得很严肃,闭上眼睛,似乎在理顺思路,而后拉长了声音,而且声音很低道:“但我还是想要知道,对于你父亲的病,诺顿大人的态度,他看起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既然给你父亲喝了会让人失去记忆的药水,现在又想让我治好你父亲,这不是很矛盾吗?他的想法和目的到底是怎样的呢?”
菲尔德看着瑞塔,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虽然不至于临阵脱逃,但是你们的行为,真是有点让人摸不到头脑。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尽我所能治疗威弗列德先生,只要没有人阻止我的话。”
瑞塔立即保证,只是话却说的有些含混:“你放心,只管一心一意治疗父亲的病,不会有人阻止的。”
菲尔德便在这样的保证中,开始了不停地试验与配制药剂。
威弗列德先生的这种情况,显然不是十分乐观的。
这简直比弗丽嘉老师给他布置过的所有作业与任务都要复杂,却也挑起了菲尔德的好胜心,使得他抛开了之前的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心情,第一次出自本心地,在药材、量杯、火焰与试剂之间干劲十足。
菲尔德一钻进药剂室,就是好几天。
期间,瑞塔来看过他几次,没聊两句就因为担心威弗列德先生又匆匆走了。偶尔伊莱城主也会派侍女送来可口的点心和水果,菲尔德也无心品尝美味,都是胡乱塞进嘴里,就又忙着思考必要的药材与药剂的配方。
因为一直埋首案头,苦心钻研,所以菲尔德并不知道,城主府内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而紧绷,无论是士兵还是仆人,来来往往,都是一脸的严肃。
而城主府外,整个波尔蒂那的边境线,拉响了一级战备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