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声脆响，亚岱尔拔出骨手，带出一颗红珠，表面是神使眼睛的模样，一些破损的地方刻着繁复的铭文。

剧烈的痛感传来，神使捂着自己空洞的眼睛咆哮，右眼被亚岱尔掏走了，他输了，他现在十分痛苦，大脑在猛烈的抽搐。

神使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视线变的狭窄，亚岱尔站在前方不远处，手上拿着他的眼珠，眼珠表面散发着淡淡的红芒，亚岱尔的骨手覆盖在上方。

他想干什么？

神使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那个冒着红焰的骨手揭开了眼珠表面的一层，一点一点的把表皮给撕裂开来，神使身躯抖动，亚岱尔的动作让他头皮发麻，就像在撕他手上的皮肤一般。

眼珠表面一层被揭了下来，神使身躯蓦地一停，愣愣地盯着亚岱尔骨手上那颗发着红芒的眼珠，不，已经不是眼珠了，是他非常熟悉的东西，那些低贱废物的巨型骷髅眼洞中都有的东西，那些他异常厌恶的傀儡能源。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神使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他的眼珠怎么可能是红珠，他是神使，他有着完整的生命，有着完整的记忆，有痛觉，有情感，还有作为生物流转的血液，一定是亚岱尔做了什么手脚。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神使冷静下来，空洞的眼洞中传来剧烈的痛觉，这让他慌张的情绪有了一丝舒缓，傀儡是不可能有痛觉的。

“你的眼珠是红珠，神使，不，你只是一个傀儡神使，不知道我这样称呼您是不是正确。”亚达尔举着红珠靠近神使，这颗红珠里的力量与众不同，他的吞噬特性竟然无法起到作用。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傀儡，你在开什么鬼玩笑，亚岱尔，那些傀儡废物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干扰到我吗？”神使怒吼，亚岱尔手中的红珠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刺眼，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盯着。

蓦地，神使响起了之前心底机械冷漠的声音，心底一颤，覆盖眼洞的手指颤抖，神使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我是神使，奉神的名义来镇守地宫，我记得自己的一生，我知道自己的来历，不可能是傀儡的。”

覆盖眼洞的手掌颤巍巍的放下来，脑袋中传来的痛觉让他的脸颊抽搐，神使的这幅样子却让亚岱尔感到可笑与悲哀，一个脑袋中只有骨头构造的傀儡却在演绎着生物该有的表情，痛苦，而他自己也深信不疑，这是多么的可怜，他只不过是神手中的较高级的傀儡罢了。

神使慢慢地放下手掌，缓缓地移动到狭窄的视野中，手掌苍白纤细干净，有着异样的美感。手上没有任何血迹，尽管在大脑的感知中，手上有温热的血液在流淌，他能够闻到有点香甜的血腥味。

神使笑了，血液是假的，感情是假的，记忆是假的，感知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就是个傀儡，是一个自认为有着生命的傀儡。

“哈哈哈！怪不得我会这么厌恶那些傀儡废物，我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废物而已。”神使跪倒在地，脑袋低垂，双手捂住脸颊，身躯止不住的颤动，笑声低沉，凄凉。

“结束吧！神使。放我们过去，你的坚持似乎都没有意义了。”亚岱尔握紧手中的红珠，神使现在的样子没有什么战斗的意志可言。

神使静默，沉闷的声音发出：“为什么没有意义？亚岱尔，我是傀儡！我是傀儡啊！”

近乎疯狂的咆哮，神使抬起头，仅剩的一个眼睛红芒亮起，红色光束透出数米远：“傀儡的职责是什么，就是要按照命令来行事，他们有着限制，而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杀死一切入侵地宫的生物，如果不能阻挡，将会启动毁灭规则，这还要多亏你把我逼到这一步，否则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一道规则，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