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爽利的巴掌扇在了我脸上,我能感觉我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肿了,嘴巴里还有血腥味。
我看着在我面前愤怒到极点的任天临,再看到他身后被桌上整套茶具砸伤烫伤的孙雅茹,心倏然沉到谷底。
我连桌上的一张纸巾都没动,那些东西是怎么落到孙雅茹身上去的?
“何舒,如果雅茹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咬牙切齿,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没想到再见是这种情形。
“她要有什么事,我一命抵一命,够吗?”我哑着声音,说出这句话像开玩笑。
“把她送回去。”他经过张妈旁边低声呵斥,张妈恭敬的直点头,跑过来扯住我的手就要走。
她的手布满了茧子,抓在我的手腕上还发疼,我被她拉的往前冲了一步,眼前一黑。
“她刚怀孕一个多月,胎相很不稳,一定要好好修养啊,不然可能保不住。”我睁开眼睛,是在臻园的房间,转过酸涩的头,看到张妈旁边站着一男人,他大概感觉到我醒了,朝我看过来。
面生的很,我没看他,又去看天花板。
他又跟张妈说了些要注意的事就离开了,张妈回来以后端了一碗面,这一天我都没吃什么,如今多了一张嘴,肚子饿的呱呱直叫。
我自己坐起来就要去吃,可面一靠近鼻子我就吐了,恨不得心肝脾都吐出来。
张妈叹了一口气,给我顺着后背,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结果我什么也没吃进去。
“好歹怀的快,姑娘,别对这孩子抱太大感情,生下来就走,中国这么大,时间久了,什么都会忘记的。”张妈坐在床沿,端着那碗冷掉的面跟我说。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心里真痛,痛的好像被搅碎了一样。
孩子就在我肚子里,我怎么才能不对他有感情?
我做不到啊。
我孕吐的很厉害,每天就处在吃了吐,吐了再吃的状态中,张妈看我越来越憔悴,背地里跟任天临打了好几个电话,可他一次都没来。
张妈跟我说孙雅茹烫伤了手背,整天哭着要寻思,她那双手是画的一手好国画的,得过的奖不计其数,孙家很是骄傲,还为她那双手买了巨额的保险,如今却面临植皮。
张妈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我的手,我本能的把手背到了后面,心里预感很不好。
我开始嗜睡,每天浑浑噩噩站着恨不得都能睡着,如今我这身体,就是张妈把门开着估计我都跑不了多远了,屋外阳光和煦,我眯着眼睛睡在躺椅上,手边上是张妈每天为我切好的水果,我顺手去拿,手却被人握住。
自从知道孙雅茹要植皮以后我就特别敏感,谁多看我一眼我的手我都紧张。
我倏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任天临抓着我的手看着,然后他抬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