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方谕独自守着若云。若云在永春楼里被寒气所袭引发了肺部的旧疾,又被金玉冤枉受了刑,两年前为救胡族王上默诘而留下的旧伤在棍棒下又重新发作。加上一路的逃亡和惊吓。当方谕设法逃出林子,再次见到被赵诺找到的荣青和赵若云时,除了几乎微不可见的脉搏,赵若云几乎已如死人一般。
这一次连方谕都不能保证,若云能不能挺得过来,但是就算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方谕伏在若云的床前,拉着她的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他看着若云,连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仿佛一眨眼他的若云就会消失了一样。
皇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后背全是血迹的方谕和他紧紧拉着若云的手。方谕终究还是睡了过去。自赵若云失踪他已经有两三天没有阖眼了,在巷道到里中箭,在树林里传了一半内力给荣青。最后,凭着对祥云散的掌握和了解,把敌人引进了他们自己掷下的毒药里,才得以逃生。
回到王府他不让任何人给自己治伤,他要争取哪怕一点点的时间,来救若云。背后的血流着,他浑然不知,心痛已经完全将伤口的疼痛掩盖。方谕用苍白的手指将一根根银针准确的送进赵若云的身体,直到若云吐出的鲜血渐渐止住,他伏在她的床前,拉着她的手,祈求上天开眼,让自己来承受所有的苦难吧,只要放过他的若云。
荣齐走到床前,轻轻的抚了抚若云的额头,嘴角带着微笑,眼睛却变得湿润。他抬起头,不让泪水流出来。荣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你当年是怎么向母妃和霜姨承诺的,当年又是谁决定违反母妃的遗愿,带着荣青和若云重回朝堂的。
纵然你有千百个夺回帝位的理由,你有权、有势、有天下,你还是保护不了他们。他们是最好得弟妹,你却是个不称职的哥哥。若是不能找到害他们的幕后黑手,你将来到了地下还有何面目见母妃和霜姨。
“皇上。”唐珏此时走了进来。
“怎么样?”荣齐迅速的收起了情绪,语气如常的问道。
“回皇上,臣已经检查过了,王爷虽然伤口众多,但万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只是有些伤口也很深,要想完全恢复,恐怕得多调养些时日。
“再给郡主看看吧。”
“是。”
唐珏将手搭在若云的腕上,良久后抬起头来看着皇上,脸色灰败。
“说吧!”荣齐神色如常,声音里却有掩不住的哀凉。
“郡主,旧疾未愈,又添新伤,幸得方公子,及时施针护住了心脉,但能否挺过这关,恐怕还要看郡主自己了。”
室内安静,荣齐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极速的心跳声。
“皇上!”唐珏看到荣齐急剧加速的呼吸,有些担心。
“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