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一跳,长睫掀了掀。“你阿娘也、也……”
“嗯,你患的这病,跟我阿娘一般模样。”她轻笑了声。“不过我娘已甚少发病,我爹宝贝她,我也宝贝她,她也为我们宝贝她自个儿,这些手段学好了全搁着,今儿个能用在你身上,我也是挺欢喜……”呃,这么说好像怪怪的?果不其然,她见他眉峰拧得更深,牙关都磨出声响了。欸。
“朱、润、月……”
“苗大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既然动手治了,就得做完全套,难得我整套学周全了不是?苗大爷,我把全套做完,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的,你放轻松,不要抵抗,真的会很舒服。那……你不出声就表示愿意了?”
她似劝似哄,语调沉静真诚,苗淬元却听得耳根发烫,心音大纵。
要他答什么?怎么答?都被她乱七八糟的话搅晕了!
第3章(2)
突然——
他靠近臀部的腰俞穴一沉,惊得上身大震。
她、她她竟爬上罗汉榻,一屁股往他腰俞处落坐!
“干什么……你、你还想使什么招?你、你……”长得就是姑娘家模样,怎么行事尽带匪气?连带被她害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他,苗家“凤宝庄”的家主大爷,在商场打滚都不知滚过多少年,说话竟打起哆嗦!
像话吗?像话吗?!
岂料,更不像话的在后头,她跨坐在他腰臀间,趁他勉强撑起上身时,将她两只胳臂分别从他腋下穿过,绕上肩头后,十指在他颈后交扣紧握。
他被她箍住。
“朱润月,你放开……”口气既恨又恼。
“朱家医术讲究‘骨正筋柔,气血自流’,哮喘易使胸与背的肌筋缩起,我爹常说,筋缩则亡,筋柔则康,苗大爷,我试着替你整整。”
“不必你……啊啊——”他不自觉痛喊,因她骤然出手。
这样……不对,但,好像又太对、太对……原来那个痛点一直都在吗?藏在他体内深处,他从未正视,直到此刻被她扣住,又扳又顶又扭,才清楚感觉到那几束肌筋纠结得有多严重。
缩起的筋理被一次次扯直,他骨节发出如炒爆豆的声响,那感觉之酸之软之疼痛,当真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能忍,没事,他很能忍。
这个姓朱的算是彻底得罪他了。
待他忍过这一波,他定然要她……要她也尝尝他的手段!
他非让她明白不可,不是只有她有手段,若他真耍起手段,绝对较她毒辣百倍、千倍、万倍!
苗大爷内心信誓旦旦,费着劲儿想撑过难关,却不知当自家的老仆和小厮再次听闻他凄惨叫声闯进时,他正被整出一个极怪的姿势,而目中早已克制不住地流出两行男儿泪来……
苗淬元双目陡然睁开,目珠一转,人倏地弹坐起来。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摆设,他人在“凤宝庄”,这里是他的“凤翔东院”。
“爷,您终于醒了呀!”端着盆冒白烟的热水进到内寝的庆来,一见榻上僵坐的人时,眼眶都泛红了。
先将热水放上盆架,再绞了条热烫烫的巾子递上,庆来便开始叽哩呱啦说个没完——
“您睡了整整一天半,还小小打呼呢,以前从不曾这样,老爷挺担心的,已过来探看过两回,但太老太爷、夫人和萌三爷那儿都瞒着没说。”顿了顿。“英二爷跟寒春绪的人马接头,眼下还没回‘凤宝庄’,但二爷派人回来知会,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要您不用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