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台大人,学生冤枉!”
陆诚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场众人一团和谐的气氛。他知道,只有自己开口喊冤,才能给这些前来搭救的人一个机会,一个推翻此案的机会!
谢观察等人脸色一遍,冯推官已经抢先开口,厉声喝斥道:“大胆,你身犯死罪,还敢在此喊冤?”
看着气急败坏的冯推官,贺荣心中暗暗冷笑,抚台大人和臬台大人都到场了,此事还想掩盖过去?
果然,那位按察使看向了陆诚,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
演戏这种活计,不只是官老爷们的专利,陆诚也会这个。他见按察使出声询问,立马便接口答道:“回禀大人,学生是府学生员陆诚,今日遭奸人陷害,诬告学生杀人,还伪造了学生与孙氏的和离文书,将放妻书改为休书,栽赃陷害学生!”
“学生实在是冤枉之极,在这公堂之上据理力争,诸位大人不听也就罢了,还无视学生有功名在身,擅动私刑,妄图屈打成招。学生敢问臬台大人,他们如此行为,视国法为何物,置天理于何地?!!”
陆诚嘴上受了伤,此刻说话都不太利索,却也努力将自己想说的话表达了出来。
这一回,他是真的豁出去了,赵家联合冯推官等人想要整死自己,现在有了翻案的机会,不告他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竟有此事?!!”
孙部院瞥了谢观察等人一眼,遂对按察使说道:“韩大人,这陆诚乃是圣上亲自赐匾的生员,本官望你能慎重复审此案。”
“下官明白!”
这位按察使姓韩,名为韩泰,在河南任上还不足一年。
这位按察使司的堂官,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让谢忠这位副使欺负得很厉害,两人矛盾颇深。
不过谢忠出任分巡道,驻地不在府城的按察使司衙门,一年下来,两人真正碰面的机会也不算太多。可即便如此,两人的矛盾仍然越来越深。
这其实和他们各自的品性,以及经历有关。
韩泰是京官外放,毫无在地方任事的经验,办案素来讲究公正。
谢忠却是个官场上的老油条,一步步升迁上来的,自然就擅于结交地方上的豪强,因此在许多无关痛痒的小案上,多会偏袒于地方豪强,出现一些冤案也就无可避免了。
这样的事情,韩泰心里是有底的。但无奈的是,谢忠一直没给他留下甚么小辫子可抓,想弹劾对方都没有证据。
而此次陆诚的这桩案子,让韩泰看到了契机。
一个被当今天子赐予匾额的生员,岂是能一审就定下杀人罪的?
而这桩案子在谢观察的经手下,已经当堂定案。这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够成功为陆诚翻案,谢忠这分巡道就干不成了。
当然了,韩泰如此设想,也是建立在陆诚无辜的前提之下。
倘若陆诚杀害妻子是事实,他是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的争斗,去制造冤案的,这是他的原则。
有抚台大人在场旁听,韩泰的底气就更足了,当即亲自坐堂复审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