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和王雪媱俩人,坐的是沈毅的车子。
这辆马车宽敞豪华,松木的车厢,精致镂刻的壁板,车厢里不仅有张软塌,还有几个锦墩和一张小桌,只要在出发前备足了东西,路上下棋喝茶甚么的都没问题。
此外,两侧的壁板下半截还有些夹层,夹层里边乐器、棋牌、美酒、蜜饯等物应有尽有,已经具备了房车的功能,就算是出门行远路都不会觉得无聊。
陆诚手中捧着一杯刚刚泡好的香茗,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富家公子哥,就是会享受啊!”
今年的中秋诗会,在吹台举行。
吹台,原先有一土台,相传春秋时期音乐家师旷吹奏古乐于此,才有此名。
陆诚知道,这古吹台也就是后世的禹王台,不过此时才是弘治年间,“禹庙”尚未修建,还没有“禹王台”这个名称,故而人们只称吹台。
不过诗会是在晚上举行,陆诚等人坐的是马车,路上只花了一个时辰,酉时刚过便到达了府城。
此前,陆诚已经和左国玑二人约好了,要去拜会吴提学。
两个月的时间里,吴提学已经奔赴河1南各地,主持完了八府一直隶州的院试,也是这两天才刚刚回到府城。
事实上,如果一府一府的去考,吴提学在每个地方少说也得待上八天,才能考完一场院试。八府全跑完的话,加上路上所花的时间,少说也要两个半月才能考完。
但不是每一个府,都像开封府这样的大府,有这么多的州县的,一些小府的考生自然也不像开封府那么多。
像彰德府和卫辉府这样两个相邻的小府,吴提学采用的是“吊考”的方式,也就是把这两府的考生都聚集到一个地方来考试,这样会比较省事。
作为提学道佥事,吴提学应该也会参加晚上的诗会,在诗会上也是可以见到的。不过陆诚觉得,还是亲自登门拜访比较好,也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说起来,吴提学点了自己的案首,自己也算得上是他的门生了。
当然了,童生试只是小考,这样的师生关系,其实是比不上乡试和会试的份量的。
中秋节,在这时也是比较隆重的节日,热闹程度虽比不了上元节,却也差不到哪儿去。马车行驶在街道上,陆诚从车厢里掀开车帘往外看去,便见两边早已张灯结彩,街道上的人和车子也比往常多了不少,像是在过年一样。
在快要到提学道衙门时,车子便缓缓地停了下来,陆诚等人下车,步行朝着大门处走去。
门子见这几位书生过来,脸上立马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像是赶苍蝇似的挥手道:“走走走,赶紧走,大宗师说了今日不见客。”
李濂和左国玑其实已经来过了,还吃了个闭门羹。
没办法,吴提学连生员都很少接见,何况是他们这样的童生?
不过两人相信,大宗师肯定会接见陆诚这个开封府的案首的,自己等人也就能跟着沾沾光了。
“这位大哥,劳驾你进去传报一声,就说府学生员陆诚特来求见大宗师。”陆诚说着便递上了名刺。
“你就是陆案首?”
门子有些狐疑地瞅了陆诚两眼,看过了名刺后,才立即转身进去通传。
不一会,他便返身出来,领着陆诚等人进去了。
一见到陆诚,吴提学突然嚯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道:“原来是你!”
陆诚等人皆是一愣,有些搞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