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个人边走边说,“老卜,你真没把人家孩子脑袋打坏了?”
卜骁漫不经心的把挂在胖爷肩膀上的树叶摘掉,扯碎,扔在地上,“怎么可能?”
胖爷搓着牙花子,“刚才那家新开的民国记忆老火锅真香啊,明儿老三请客啊,再去一次。”
老三斜眼,“刚刚就是我买的单!”
“哦”
“你他妈这是什么态度???”
四个人走远了,温天意朦胧着泪眼看向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太阳,满脸疑惑。
宿舍里,老八惊诧的看着温天意从门外走进来,“我说,你跑哪去了?...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的脸色何止差,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却紫得发黑。
温天意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两个字,“没事”,说完一脑袋扎进床上。
老八耸肩,“这人...”
其他人回了宿舍,卜骁转了一圈,又折了回来。
温天意“转圈”的地方是在老楼背后的小林子里,卜骁觉得实在有必要提醒一下那帮家伙,老老实实做鬼,不要太嚣张。
这和正义感无关,就是卜骁自己,短短一个月在南大已经遇到各种各样的诡异事件,他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吧!
在小树林转了一圈,屁事儿没有,反倒惊起了若干对野鸳鸯,差点被男同胞幽怨的眼神千刀万剐。
卜骁揉了揉赔笑赔得僵硬的脸,找了个空着的长椅躺了下来。
一边听歌一边抖腿,一片老槐树的叶子吧唧贴在长椅上。
繁星满天,月上梢头。
月光照耀在某种树的叶片上,映出白色的光芒。
“怪不得都爱来这腻歪,还真漂亮...”
“两百年前,这片桑林,比现在还要大,也比现在美。”
卜骁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只鬼。
他轻轻的脱去拢在周围的黑雾,像是整理一件衬衫一样,把它抚平,放在长椅上。
卜骁从长椅上起身,点了根烟,抖着腿抽了一口,用无赖的口气说“我说,你混哪片的?来一根儿?”
这叫气势上压倒!
黑雾褪去后,显出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男人的脸。
没有正常灵魂的青气缭绕和惨白,穿着青铜色的铠甲,刀斧伤痕无数。
“混哪片儿?”他含笑点头,温文儒雅“有意思,你是两百年来,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
卜骁翘起大拇指“哥们,你也是我听说第一个能活两百年的鬼!失敬失敬。”
他摇摇头,看向老槐树的叶片,巴掌大的叶子在他的注视下,散发出雾蒙蒙的青光“这并不值得骄傲,你放令引的目的是什么?”
“令引?”卜骁若有所思“我想找这片的老大谈谈”
“老大?”两百年若有所思的看着卜骁。“你想说什么?”
“你?南大这片的鬼都听你的?”卜骁有点怀疑。
“善。”
“...”
“那我可就说了啊,你说你一个老大,怎么就不能好好管管手下的小弟?那两出跳楼是不是你们搞得鬼?别否认!我都在那个叫傅彩衣的女孩身上看到阴气缠绕了!还有,老楼的应教授是怎么回事?谁杀的?上次我去老楼地下室舞会上那个骗了我眼睛的家伙是谁?还有钱师兄,你敢说钱师兄那天不是阴魂附体了?祖山那吃鬼的小孩你见过没?什么来路?还有刚刚!大白天你们搞什么鬼打墙?啊?能不能消停点好好当个鬼?不爱在阳间待,都去冥界啊!我给你们打八折!最夸张的是,这尼玛每件事都跟我有关,光是公安局我去了多少次了?有没有天理了?”
两百年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
“还有,最近这面五行不定,你要注意”
“呼”
雾气退散,两百年消失。
“我擦??你给我回来!太不给面子了吧!我还没说完呢!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我跟你们说,惹急了我...哼哼...”
卜骁气哼哼的放了几句狠话,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