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襟霞阁一片平静。
纪安蕾等人都兴高采烈的买了许多时新首饰什么的回来装点明天的聚会,独有纪浅夏泛泛的,不太感兴趣。
她本来就对这次的名门贵女大规模活动不感兴趣,开始都不想报名。实在多方人士劝说之下才应了去凑热闹。再说,天那么热,她是真不想去晃呀。
倚樱和偎蕉等人都把明天要穿戴的东西准备好。连手绢都准备了好几条。
纪浅夏也早早就要上床歇着,没想到章嫂又来了。
章嫂得了纪浅夏的特许,以一个粗使下人的身份过来,倚樱和偎蕉听报,去把她请了进来。
浅夏身着薄薄的旧衫,手撑着下巴无聊的看着章嫂低眉顺眼的进来施礼。懒懒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章嫂面色仍然平静无波,只是看看四周。
“过来说。”浅夏示意她靠近点。
章嫂挪上前,与她只有半臂的距离,小声道:“四姑娘。掌柜的说保人已经找齐。”
“嗯?”浅夏皱眉没明白。
章嫂从袖中翻出一张便条递过去,同时眼角警惕的观望四方。
浅夏漫不经心接过,展开一看。笔迹很眼熟呀!
再看内容却是:二更见。
抬眼望去,章嫂终于露出个苦笑:“是他。”
“保人?”浅夏也用暗语反问。
“是。”章嫂点头。
浅夏沉默了下,将便条放到灯上烧了,看着灰尽,忽然又问:“章嫂,你不是只听从掌柜的吗?”
“没错。”
浅夏稍加思虑:“所以这个保人,是从掌柜的那边来的?”
说好的保人是骆凛。这么一说,骆凛从德山回来了吗?干嘛找上她?还是通过章嫂这条线?是暗示魏三娘无比信任他,将这条直通她的单线也告诉他?
骆凛没再通过多寿,而是去了丝馆吧?所以,他们的关系其实相当相当牢靠?
一个是市井奇女,一个是高官嫡子。原本该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吧?
章嫂摇头:“奴婢不知。只知要传这么个信。”
“知道了,下去吧。”浅夏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也不为难。
章嫂退出后,偎蕉借着清扫的时候好奇问:“姑娘,为何偏偏对章嫂例外?”
“哦,我暗是观察她不少日子,是个诚实可靠手脚麻利的老实人。想着,改天把她调到襟霞阁来做事。”
倚樱奇怪:“咱们院里,洒扫的下人没有空缺呀?”
“所以,我就没轻举妄动嘛。先观望着,人品不错的话,等有机会再说。”浅夏顺势笑。
倚樱松口气:“原来是这样。”
“那你们以为是怎样?”
偎蕉笑说:“我们当章嫂不知那里对上姑娘的眼,要好好重用呢?”
“也没错。”
倚樱笑说:“还别说,这章嫂为人品性是不错的。奴婢悄悄打听了下,沉默寡言,做事认真,也从不传是非。单是做洒扫的粗活,委屈了。”
浅夏就笑:“所以我看人眼光还是有一套的。只是时机不对。你们先别嚷嚷,免得给她拉仇恨。”
“知道了姑娘。”
府里有眼红病的婆子下人不少。本来都是做粗活的,偏有一个得了主子的眼缘挑上去做细活,非得有一顿嚼舌不可。
章嫂的事八字没一撇,若是得知浅夏的心思,再传出襟霞阁,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