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沉得住气啊!”
她翻倒床上,看着帐顶小声喃喃:“那就比比谁有耐心喽。”
这一夜无话。
竖日,天气阴沉。
纪老太太的病情彻底稳定了。保国公差点累散架了,特意跟兵部告个假,在家休养几天。说是休养,其实就是吃喝玩乐,去听戏,要不就是待在花氏与蒋氏的屋里。
狄夫人一概不管他,只接手了后宅家务事,认真的打理。
纪浅夏第一次去二老爷府里的私学,拜见过容先生。
是个慈眉笑眼的老头子,衣着整洁,对人和气不过。虽然手里时常拿着戒尺,却从来没打过谁。
容先生学问好,教的也杂。除了琴,棋书画认字之类的,都是他的份内事。
纪家的三个嫡子辈年纪渐长不在私学上课之外,其他嫡女庶女庶子都一个不落的到齐。
纪浅夏特别留意了一下纪君蔓的同胞弟弟纪安诩。
是个极清俊的小公子,年纪比她小一点,举止规矩,并没有轻浮之气,读书也认真,从不违拗先生。就是纪君蔓找他说话,也没有特别喜悦。
“这两姐弟,还真是看不出来。”纪浅夏嘀咕。
“四姐姐,看不出什么?”纪吟萼不知为何,总是留意着她。
纪浅夏白她一眼,指着书本道:“这段话,我读了好几遍,也没看出意思来。”
“咦,四姐姐,这你都没读通?”纪吟萼又惊又喜。
纪浅夏就知道她要大做文章,便果断转移话题,指着角落最安静的纪安诫说:“五哥好安静,这半天,除了听朗读课本,就没见他跟谁说过话。”
纪吟萼看一眼角落,嘴角小小撇了一下,轻声道:“随陈姨娘的性子。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咦?七妹妹,你说话好粗俗哦。”纪浅夏故做嫌弃。
纪吟萼嘻嘻笑道:“我不过是偶尔听下人议论,随手拿来一用。四姐姐,难道你不觉得很恰当吗?”
“不觉得。”纪浅夏才不会上她的圈套,正色道:“七妹妹,下人粗俗之语,你无意听到便罢了,怎么好拿来使用,还用在自家哥哥身上。别说让夫人知晓,就是被简姨娘听到,你不得领顿罚才怪。”
纪吟萼不服气又无可辩驳的气鼓鼓瞪着她:“我又不是故意的。四姐姐你少吓唬我。”
“你真是仗着年小,就好赖不分啊。”纪浅夏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肉嘟嘟脸,咬牙笑说:“我不过是提醒一句,怎么就成了吓唬你。好了,你竟然不识好人心,就当我没说过吧。”
“疼。”纪吟萼甩开她的手,揉着肉脸,斜着眼睛:“那就多谢四姐姐好心喽。”
纪浅夏坏坏一笑,摊手:“别光嘴上说谢。来点真诚的。把你那蜜蜡纸分点给我。”
“你……”这是趁火打劫!这是明抢!
纪吟萼肉脸气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