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夜把林雨虹扶到15区，胡三业面前，然后对她说：“我也还要跑圈呢，先走了，再见。”

“再见。”

苏安夜离去了，林雨虹对胡三业说：“老师，我抽筋了。”

胡三业说：“我看出来了，坐下吧。”

林雨虹坐到了地上，胡三业蹲下，捧起林雨虹的腿，揉捏起来，他的手法非常纯熟，像个跌打老中医，而且他的手温凉温凉的，光滑如玉，让林雨虹很舒服。

五分钟后，胡三业放下林雨虹的腿，说：“站起来试试。”

林雨虹直接双腿站了起来，左腿踩在地面上，一点事都没了。

林雨虹惊奇地看着胡三业，喊道：“老师，你太神啦！”

胡三业却面无表情地说：“跑那么点路程就抽筋，真没用，回队里站好。”

林雨虹心一抽，站到了队列里。

胡三业扫视了两个队伍一遍，喊道：“我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谁知不知道什么叫军纪？”

“不知道！”上百人争先恐后地回答。

“整齐一点，再说一遍。

“不知道！”

“不知道还有脸那么大声！所有人都去给我再跑一圈！”

所有人都安静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胡三业，特别是林雨虹，差点直接昏倒。

胡三业咳嗽了一声，说：“开个玩笑。”

人们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们不知道军纪是什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军纪其实很简单，就是三条，我只说一遍，你们听好，以后要是犯了错，严惩不贷。”

所有人都侧耳细听。

“三条军纪就是：服从！服从！和服从！”

所有人都一愣，林雨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过去军训的时候也听教官这么说过。

“作为一个jūn_rén，上司的命令大过天，即使豁出性命，也要服从，你们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所有人大声回答。

“哼，我知道，你们嘴上说明白，心里不知道有多不服呢，哎呦，你更牛逼，”胡三业突然指向人群中的周寺宇，“你的不服直接写在脸上了都，但是没关系，有四年的时间呢，我会慢慢让你们心服口服。”

胡三业说得对，虽然嘴上答应得挺响，但是人们心里，特别是士族学生们的心里都不服气，而且他们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军纪就是所谓的服从服从服从的话，那这四年到底要教他们什么呢？

多年之后，林雨虹才明白，所谓的军纪课，其实可以换个名字，叫磨人课，或者找茬课，老师会各种各样地找学生的茬，磨炼学生的心性。正因为如此，军纪课老师是最招学生恨，也是跟学生感情最深的老师。当林雨虹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就开始想念胡三业，可胡三业已经在战斗中牺牲了。

“现在，我要先来整治一下你们的队伍，听我口令！你们两个班合编为一个方阵，每排12个人，向左对齐站好，我数10下，没有站好的人去跑步，这次是真的，预备……开始！”

上百人一窝蜂地汇到了一起。

“10……9……8……1。”

胡三业数完了，还有几个人没有站好，胡三业立刻指着他们，说：“你们，跑步去，一圈。”

那些学生们垂头丧气地走了。

方阵里的人幸灾乐祸地笑着他们。

“笑毛！你们站成这么个歪七扭八的样子，就以为可以交差啦？”

胡三业花了十几分钟，把队伍弄得整齐了一点。此时天已经全亮，朝阳洒了下来，令南操场上的气温逐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