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十五,这本是去岁你报上来的账。这本是今岁的新账。”
“这去岁进货一共花了三千两银子,年底进账是三千五百两,共计赚了五百两,可是?”
“是!是!”良十五不是府里的奴才,所以不太懂府里回话的规矩。
刘妈妈刚要出面呵斥,就见大小姐一摆手,这才退后了一步。
“今岁进货已花了三千五百两,那合着是将去岁的赚的,连同本钱全都投了进去!”
“可这账上写的明白,去岁良三已然将五百两银子,交给了三夫人。”
“那这多出来的,莫不是用你们叔侄的私房,给添上的?良掌柜当真是忠仆,值得所有的掌柜向你拜学!”
良十五早就觉得这么做账有问题,可这些年他都是听良三的。
且三夫人也没说出来什么,他和良三也就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大小姐只是看了两眼,就发现了账有问题。良十五只感觉脊背发凉,整个人抖成了个筛子,不敢回话。
而良三的头上,也开始冒起了冷汗。
去岁布坊是进了三千两的货,可赚的却不只五百两,而是一千两。这也是他贪得最大的一笔银子。
就是因为有了这笔横财,他竟然迷上了赌博。
不过今年开春的时候,手气不好,一下子将五百两银子全都输了不说,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心里头着急,这才想尽快从布坊里,再多捞一笔出来翻本,就急着命良十五先做了这假账。
只是这账才做了没几天,大小姐这边儿,就将他们全都叫了来。
如今,他还没来得及拿着账,找三夫人要钱,这差使只怕却要没了。
“小人没查过账,实在是不知情啊!”良三还想最后为自己争取一下,可心里已然清楚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好在他是良籍,而非陆府的奴才。所以大小姐不会发卖了他。
可没了这差事,他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以后再没有好日子可过了。
“良十五,你既然愿意替人顶罪,那我又怎能不成全你!”
“连人带账,给知县袁大人送去。就说良十五假借账房之名,来陆府行偷窃之实。望袁大人重判!”
“采星你说这偷窃之罪,于本朝也不知是个什么罪过,罚的可重?”
陆如雪没有问采月,而是看向了采星。采星差点儿没笑出声,忍了又忍,被大小姐瞪了一眼,这才开口。
“回大小姐话,奴婢也只是听说,衙门里对偷窃之人罚的极重,偷者剁手,窃者剜目,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大小姐饶命啊,小人没有偷窃过一两银子。这账都是良掌柜让小人做的。”
“小人每月都只拿月钱而已,布坊里的伙计,可以为小人作证!”
良十五哪里经过这般恐吓,再也绷不住,将良三给供了出来。
良三一巴掌,打在了良十五的头上,他被这蠢货给害死了。可现在再来后悔,为时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