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对奕,陆崇文突然提起一位从西北延安府新来的同窗,引得陆如雪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雪可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陆承耀毕竟年长,看的出女儿一定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陆如雪点了一下头,朝四下里望了一眼,这会儿屋子里还站着不少的下人,她也不知这些话会不会引起什么后果,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
陆承耀像是也想到了这一层,看向身边的奴才,“你们先都下去吧,采月留下来伺候!”采月是女儿身边最为得力之人,且一向嘴严又不多话,这一屋子的主子,也不能一个下人都不留。
云氏虽不太关心朝政,可她毕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让下人们听了去的。也不拦着甚至将自己身边伺候的人也一并打发了出去。
秦妈妈一脸的不以为意,觉得大小姐和三夫人这般,是不信任于她,出门前还不满的“呲”了一声。
陆如雪只是抬眼看了秦妈妈的背影一眼,却没有发怒斥责。不过陆承耀像是也听到了,眉头一紧,侧目看了夫人一眼,见夫人并未听到,也只得作罢。
等下人们都退了出去,陆如雪让采月守在门边,以防有人在门外偷听,这才将心中疑思讲了出来。
“父亲可还记得三年前?女儿好像记得也是这个时节,朝廷邸报上写着,因岁冬西北积雪成灾,阳春桃汛致使黄河水患,经泗水入淮,至使宿州多处溃堤决坝,灾民浮瓢遍野!”
三年前的事情,陆如雪只能记个大概,她看向父亲就是为了求证。
“为父也记得,确有此事。可这于吾等有何关系?”陆承耀觉得女儿不会突然说起此事,必是这件事关系着陆府的安危。
“在那之后,宿州一带春粮绝收,至使淮河沿岸粮价飞涨,甚至引发了疫病。当时的宿州知州大人,救灾尚算及时,这才免致灾难漫延!”
“女儿刚才听了父兄的话,有些担心,陈年之事会否再次发生?”陆如雪记得那年陆府也受了不小的波及,陆府的田庄虽在河岸北,可仍被饿及的灾民劫掠一空。
好在陆府家底殷实,太夫人得了消息后又从京中送来米粮,这才得以安然渡过。
“如雪这话倒是提醒了为父,虽说不能因为一个消息就杯弓蛇影杞人忧天,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总好过临渴掘井亡羊补牢!”听陆如雪这么一说,几人也没了下棋的心思。
“明天为父就命人囤积谷粮,庄子上也会加派人手。崇宇明天回学院时,也要与先生提醒一二,有备无患!”
学院除了收学生们的束脩外,也置了田产收取田租和息钱,以此招待那些游学之士居住和读书之用。
“是,儿子记下了!”陆崇宇摸了摸妹妹的头,他的妹妹总是能想人所不能想,及人所不能及。
这些话还是他听来的,可自己却从没往深里去想。而且朝廷的邸报,他每个月都会看,也从没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过。
可妹妹却能见微知著,难怪祖父和祖母常感叹,妹妹没能生为男儿之身,不然以妹妹的聪慧,将来的成就,必在他这个兄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