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若是嫁进了代家,你就不是你家少爷的人了!现在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冰清语无伦次道:“奴婢是夫人给少爷的,奴婢……奴婢服侍少爷好几年了……”
姚可清看着冰清惨白的脸色,不为所动,“我还是你家夫人亲自给你家少爷定下来的呢!你说明媒正娶的夫人和一个提脚就能卖的丫头,哪一个更重要?”
冰清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自姚氏把她给了代明喜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早晚都是代明喜的人,别看代明喜现在已经十岁了,晚上睡觉却还要丫头陪着睡的,偏他又是个不规矩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的,她早就没有清白可言了,只剩下给代明喜做通房这一条路了,如今姚可清将这条路给断了,她可真是没的活路了。
冰清神思恍惚,想着姚可清要是进了门,哪有自己的活路,自己得在她进门前谋到出路才是,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一个法子,心里稍安。
姚可清却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句话又把她打回了原形,“你也别想着在我进门之前使出什么手段来,或是留住代明喜的心,或是抢在前头生下庶长子来。我既然能找上你,也就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敢生,我也能叫你不能养!这世上能叫人悄无声息就没了的法子多了去了,一个奶娃娃而已,那就更容易了!”
此等狠话一出,冰清失控了,哆嗦着质问道:“二表小姐为何总跟奴婢过不去?奴婢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二表小姐,表小姐为什么就不给我条活路了?奴婢只是个奴才,身不由己,凡事都做不得主,连这条命都是别人的!表小姐就不能行行好,放过奴婢吗?”
姚可清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自己也说了,你连命都不是自己的,那又何必在乎别的了?还是说你舍不得代家的富贵,想留下来享一辈子的清福?”
被姚可清说中心中最隐秘的想法,冰清恼羞成怒了,“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奴婢是夫人给少爷的,夫人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只能怎么做,表小姐若是对奴婢对奴婢有什么不满就只管和夫人说去,拿奴婢出什么气?”
姚可清看了一眼冰清,见她穿着桃红色绫子袄,百褶石榴裙,已经发育的身子显得凹凸有致,现下因为动怒,脸上染上了红云,更添了三分美艳,姚可清便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瞧瞧你自己的这副模样,也不要怪我不放心你,实在是你长的太讨人喜欢了!”
冰清被姚可清这么轻浮的话说的脸更红了,心里却微微得意,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是有信心的,“奴婢的样子是天生就这样的,奴婢也没法子呀!”
姚可清诡异一笑,“你说来说去都是在说自己身不由己,你说你是姑姑给的,所以你的去留该由姑姑决定;又说你的容貌乃是天成,自己也无可奈何。可是姑姑是长辈,我也不能做出忤逆不孝的事来;老天爷我更是无法怪罪了,所以我就只能找你了!”
冰清瞠目结舌道:“表小姐这是什么道理?奴婢……奴婢……”
姚可清悠悠道:“你虽是姑姑给你们家少爷的,但你若是跟姑姑提出要许人的事情,姑姑还能拦着你不成?还有你的脸,这个最简单了!”姚可清指着炉子上的开水,“拿这水往脸上一泼,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你的脸了!”
冰清吓出一身冷汗来,只觉得这个表小姐的心思也太歹毒了些,日后自己在她手下讨生活,哪里还有活路,心思慢慢转开了。
姚可清见冰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放了狠话,“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眼看就要到手的富贵荣华了,不甘心一辈子做个下人,也想做回人上人,所以才死皮白赖的赖在代家,什么身不由己?全是借口!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想仗着服侍了代少爷几年的情分,便赖着代少爷了!你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是能让你拿捏的吗?我告诉你,我进门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撵出去!还有那个玉洁,今天她是没来的,她若是来了,我也是这番话!你们若是不在我进门前谋了出路去,我到时候也不会给你们配个什么好的,就挑了街上的贩夫走卒,若是你们不愿意,那就哪里脏就往哪里卖了去!”
冰清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扑到姚可清脚边,抱着她的腿求情道:“还请二表小姐给奴婢留一条活路,奴婢和玉洁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奴婢们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
姚可清拂开冰清的手,道:“我也没法子,我既是要进代家的门的,我就要碰上你们,只是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容不下这些来脏我的眼,所以我是断不会容着你们继续留下来的!有我就没你们,有你们就没我!你也别怪我狠心,若我真是个狠心的,也不会提前警告你了,到时候直接把你们撵出去就是!趁现在你们年级还不大,自己赶紧想个出路去,反正我是不会容你们,有本事你就叫我进不了代家的门,没那个本事,就乖乖的按我说的去做,找个人嫁了,大家皆大欢喜!”
说完也不理会冰清会如何反应,径直站起来,理了理裙子就往外走的,临出门前又加了句“你真的别怪我,我就是个这样的性子,容不得让我不爽快的东西碍我的眼,但我也绝对能说到做到。我是比不得四妹妹的,她是有娘家可以依靠的人,我是个没人撑腰的,自然只能自己狠辣一些了!”
二婶呀,二婶!你敢算计我就不要怪我捎带上你的女儿!
姚可清走了,冰清还是愣愣的歪在脚踏上,想着姚可清的话,只觉得如坠冰窟,呆了不知多久,才慌忙起身整理了一番往园子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