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敖清儿的俏脸一黯,似乎在心里偷偷地埋怨着西海龙王的无情和懦弱。
“你说这天道到底还有没有公平的存在,敖烈少不更事偏生要受此折磨,天蓬元帅为人正直结果被贬入凡胎,好人受辱,恶人得道,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问题,刘衽也不好回答。
公平与否是无数岁月里来最难回答的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也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吧。上天安排了这些磨难,也许是要让他承担更大的责任,取得更高的成就呢?”
“可上天也没问过他们是否愿意接受啊?”
敖清儿显然是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甚满意,凭什么上天就非要我去受苦受难了,凭什么有的人天生就富贵安逸,一生顺遂,而我却要接连遭遇不幸的折磨?
刘衽苦笑,天命啊,这个问题太深了,恐怕就只有圣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刘衽一时半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低着头沉思,闪烁的火苗在他脸上印照出忽明忽暗的光亮。
敖清儿也不催促,只是继续哄着怀里的敖烈。
田喜烤着新打来的野味,趁机打打牙祭,这些年来他尽是苦修,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五更天后,新一天的朝阳从东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将夜的黑暗沉闷一扫而空,为天下万物带来焕然一新的新鲜感。
刘衽猛地一吸这清晨清新的第一口空气,心中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眼睛眺望着远方那微亮的地平线,这才缓缓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天命到底公平与否。我只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资格去选择,去改变我的命运。”
“细细想来,我这一路也是被命运一步一步推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吧。”
“从一介小兵,到现在的大罗金仙,每一步都是奔波劳碌,没有片刻清闲。”
“天定的东西我改不了,我只能改变自己。”
“我要入截教,是因为我愿意;我要征北海,也是因为我愿意。出生入死,几经垂垂,全都没有人逼着我,只是我自己觉得应当如此,便去做了。”
“命运对我也许是不公平的,只是既然现实已经摆在那里,我又不愿意自暴自弃,除了一路走到底,我也别无他法。”
“但我在努力地去变强,强到有一天,我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为止。”
“所以又何必白白浪费时间去哀叹去抱怨公与不公,往前走便是了!”
“‘少年何必愁白头,汗青彪炳我自书’!”
敖清儿听他这一番肺腑之言,也激起胸中的那一点豪气,忍不住大声叫好。
“说得好!”
这一声不要紧,她情不自禁地就站起身来,却把她怀里的敖烈给摔在了地上。
可怜的小敖烈正在熟睡当中,被这一下给摔醒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得敖清儿面上都有些尴尬了。
刘衽正要笑她,忽然新生警兆,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天蓬降世,我们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