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稍稍识大体,本王未必不会收她在郡王府养着,不过心太大!”岐郡王仿佛对点评上了瘾。
听得尴尬癌都犯了,卫小歌一脸呆滞。真是一点都不想听人家的私房事,不过这位郡王谈兴是不是大了点,看着倒像是故意为之。
接下来,并没将秦玉灵迁出菡院,而岐郡王也没再回来看她。
直到十几天前,秦玉灵却被人私自带出了府。
听到这里,卫小歌却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将秦玉灵带走的,不是厉行渊,就必定是穆乘风。
“......来者是穆潜,追击之时伤了几名侍卫,通报到我这里,穆潜与秦玉灵已经出了王府。”岐郡王并没有卖关子,直言说道。
“什么?穆......潜再次入王府,带走了秦小姐?”卫小歌脸色一变,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坐不稳了。
心中五味杂陈,打翻了油盐酱醋茶,什么味道都有。
是岐郡王故意将罪名往穆乘风头上安?
然而,内心深处她却觉得,极有可能是真的。
岐郡王看了看卫小歌极为失措的脸,淡淡笑道:“你说,我该如何追究穆潜的罪责,秦小姐毕竟是我收用过的人。”
怎么追究,卫小歌心想,她似乎也想去追究追究了。
脑中纷乱之极,她彻底无法平静下来,仿佛冥冥之中就觉得可能会发生这种破事。
穆乘风的责任感很强,道义感也很强,如果秦小姐在王府不愉快,甚至有什么危机,他必定拼死也要将她带走。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定心神。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岐郡王面前失态。
嘴角含着一丝笑,卫小歌若无其事地问道:“郡王可知穆潜与秦小姐此刻在何处?”
岐郡王摆了摆手,“你问得太多了。”
被岐郡王随口推了一句,原本是意料之中,可是她胸口一口闷气已经憋得太久,王府这鬼地方,真是多待一秒钟都嫌烦。卫小歌忍不住直言,口气算不得软和。
“郡王恕罪,不过我还有一问,敢问金秀秀在何处,我欲与她对质。若是她有意陷害与我,纵容水妖残害人族,即使郡王您有意姑息,我却无法饶她。”
岐郡王怔了一瞬,幽深的双眸忽然睁大了少许,半响之后却是笑了。
“金秀秀,你杀不了她!”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头也不回,举步离开书房。
颓然坐在铺着厚毛毯的地上,卫小歌呆呆地坐了良久,胸中仿佛有一团无法渲泄的积郁。
不是因为岐郡王那稍稍的不快,而是因为......穆乘风。
赌输了啊!
此刻她才恍惚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穆乘风前来潞州探望表妹。
是因为不信任!
无论他有多少承诺,却空泛而没有任何意义,他说的都是真话,而真话往往并不代表什么。他永远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心中的“责任与道义”!
谁也没有错,但是错的是谁呢?
突如其来,一股尖锐的痛猛地直接洞穿了胸膛,她竟然不知道会有这般的疼痛。
仿佛叫做......心如刀割。
或者,动什么,都不应该动情。
不知不觉之中,眼泪滑了一脸。
许久之后,卫小歌抬起袖子,使劲擦了擦。
擦掉眼泪,却擦不掉那股钻心的痛。
对于秦玉灵的种种行为,她没有任何立场去评价。
如此悲催的生涯,秦小姐能够走到眼前这一步,诸多不易。
这位姑娘被父亲丢给了妖怪,不得不为了脱离妖窟费劲心思,因手无缚鸡之能,拥有的也就是一身容貌,凭此迷惑了厉行渊......
可能是对漂泊的生涯不满,担惊受怕,而后选择住到寿王府。
寿王姬妾众多,秦玉灵或许不喜,也兴许是听说了与寿王交好的岐郡王。大约觉得如果真要在这两位中挑一个,那么还是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岐郡王更加合适。
至于为什么会跟着穆乘风离开?
乌金国的王孙,从小的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并且对她一贯宠爱有加,穆乘风才是真正的首选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并无真正的对与错!
可是,谁是“小三”?
难道要找到穆乘风,问他一个天下间最狗血的问题——你要她还是要我?
卫小歌咬了咬唇,不知不觉中咬破了嘴唇,一股血腥味沁入喉间。
她输了!
有的仗可以打,有的仗却完全没有必要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尊严问题!
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慢慢从心中离去,变得空荡荡的,随风飘散了。
站起身来,卫小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慢慢向着房间走去。
她并没有安歇在东厢主卧,还是睡在西厢一个小间之中,隔着墙壁就是外面的庭院,方便随时跑路。
此刻苦中作乐地想了想,她忍不住笑了笑,亏得从头到尾没睡东厢。
秦玉灵在菡苑住过一阵,并且在这里与岐郡王“春风一度”,当然是在主卧房的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