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将军恐怕早就对虎王不满了,刚才她的话大约是说到这名大妖怪的心坎里,因此并没太严厉地呵斥。
她唯唯诺诺,表示不敢说什么。
狼将军若有所思地离开,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狼将军前脚出门,后脚狐姬端着一个托盘摸了进来,相隔不到十息的功夫,脸上的神情却有些怪异。
这狐妖最爱偷听,难不成刚才一番挑拨离间竟然叫她听去了,卫小歌以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穆乘风,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又丢脸又倒霉,她心想,往后在背后说三道四,非得练好耳朵,不然很容易被抓个现行啊!
狐姬很快恢复如常,面上含羞带怯。
穆乘风轻蹙着眉头,默默无语。
从卫小歌口中已经得知,这位狐妖对他有淑女之思,可是他实实在在不明白为何。不说人与妖乃是殊途,这位狐精是虎王的姬妾,难道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
狐姬温婉地笑了笑道:“公子,妾身费了许多心思,才做了这两道人族的饭菜。米还是从夫人们的份例扣出,让她们好一顿埋怨。”
她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巨大一碗米饭,一盆红烧肉,还有一盆嫩绿的野菜。
卫小歌顿时一阵无语。
这么大一碗白米饭,夫人们能不埋怨吗?
听小妖们在门外闲扯,那几位夫人,除了肚子里有虎胎的能天天吃些米粮,其他几乎是顿顿杂煮肉汤,一个月都未必能吃上三五次白米。
妖怪们烹饪的手段,实在不敢恭维,她已经领教了多时,一般就是巨大一碗混合肉汤,要么就是烧得外面焦糊,里面还淌血的肉。门口那两个大妖守卫,顿顿吃这些。
偶尔从门口晃过,那碗比她见过的还大,真和一个洗脸盆差不多。
狐姬还挺厉害,竟然折腾出两个看着好似人类吃的菜。
春分已过,外头的野菜自然也长了出来,瞧那嫩嫩的小叶子,恐怕是头一茬呢,看着真有的很有胃口。
卫小歌略微吞了点唾沫,去见穆乘风纹丝不动,看都没看一眼。她暗中叹气,这位大哥是不是过于方正了点?万一狐姬将饭菜拿走了,下一顿岂不又得吃腥甜的银耳羹。
见穆乘风还是不搭理,狐姬的笑脸有些僵硬,心想这武修书生怎么就如此不知好歹,她花了多少口舌,才说动虎王暂时放他一马,又四处安抚那些受伤的大妖们。
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就不信这人不动心,狐姬心道。
将托盘放到靠近床和椅子边的一个小案几上,她轻轻晃动着大尾巴走到穆乘风的跟前,瞟了卫小歌一眼,便含笑对穆乘风说道:“委屈公子了,此地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细谈。”
说罢便拽住穆乘风的腰带,很轻松地将他提起。
穆乘风脚下戴着的那副脚镣,看似不起眼,实则重达百来斤,再加上一个成年男子,足足两百多斤的重量,狐姬却没当一回事。
虽然前些天已经见过了,但是卫小歌仍旧就觉得不可思议,妖就是妖,即使再像个人,怎么也有些古怪之处。
穆乘风面带一丝犹豫,却强忍着并未挣脱反击。他疗伤的本事极其高明,并且吃过一片人参精,虽然尚未恢复,但是要打发了这狐妖还是绰绰有余。
然而此刻他考虑到是,若是暴露了伤势好了许多的事实,很可能会受重刑,并且无法相助卫小歌疗伤。两人早已经商议停当,如果下次虎王再来侵扰,便是杀虎之时。
除了勾引之外,他倒是想知道狐姬有什么目的,也着实有些事想找个妖怪询问一番,因此便耐着性子,被这女妖提着。
拐了两个弯,便进了这一带最尾端另外一间木阁。
此处无人居住,格局与卫小歌的那间闺房十分相似,只是大门漆成黄色,门顶端挂着个“黄楼”的木牌。
因没有小妖打扫,灰尘十分大。将穆乘风放到一张宽大的椅子上,狐姬也不嫌弃里面布满灰尘,一踩一个脚印。随即她便略微撩起裙摆,屈膝蹲在椅子旁。
将脑袋凑近,她用极小的声音,柔柔说道:“公子这般不吃不喝,妾身实在心中难安。其实,虽然大王的洞府守卫森严,却并非可没有出去的途径。只不过,公子如此不近人情,真叫妾身不知如何是好。”
“你待要如何?”穆乘风沉声说道。这狐精不知说的是真是假,竟然有秘道。
狐姬抬起头,媚眼如丝地看着穆乘风,然后将她那纤纤玉指,轻轻搭在男子紧实的腿上,“若你许妾身相随,与你做个长远的打算,我便将那秘道告知与你。”
那只看似柔弱无骨的手,与人族没什么两样,放在他的腿上,穆乘风却觉得有千斤重,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不知道是气极,还是无尽的羞愤。
他立刻寒着一张脸,“先将你的手拿开,男女有别,还是走开些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