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边凌云子已经抱着长贵,嗖地一下飞纵得老远。
长贵心中激动不已,这道士的本事可真是不同凡响,比起糜红尘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瞧着跟穆大哥和那个姓万的差不多。
脚尖稳稳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梢顶峰,凌云子正色说道:“长贵,道长大叔有一件事要与你说,切勿惊慌。道长大叔知道你又懂事又有担当,此事有关你姐姐,十分重大,须得提前与你商议。”
这话中之意?长贵心中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原本还带着十万分的期待,凌云子将他带到僻静的地方,是要传授功法,或者是干脆收他为徒。
可是,眼下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用说了,连见过一面的凌云子也发现这个新来的有问题,说不定根本就已经发现是个外来鬼魂了。
他心如死灰
长贵心里简直将七号骂得狗血淋头。
你到底有多蠢,到底有多蠢?新来乍到不想着做好本份的事,跑去插手别人的事。那个顾三小姐是个霸道的,可是也没冲着你霸道啊,你当你是谁,主持正义吗?
关你个屁事!
非弄死你不可,宁可姐姐昏迷不醒,天天给她灌汤水,也好过这种没脑子的人。
面带一丝惊恐,长贵小声说道:“道长大叔,我看姐姐有些怪怪的,与从前大不一样。”
凌云子点点头,摸了摸长贵的脑袋,尽量放软了口吻说道:“不要怕,你别忘记了,我可是道士,本事大得很。别怕,你听好了,你姐姐很可能被鬼魂附体,不过知微道长很擅长驱鬼。”
知微虽然懂得方法,却是从来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这个凌云子也不打算告诉长贵,免得小孩子心焦。
凌云子刚说到一半,长贵立刻抬起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仿佛是强行让自己不叫喊出声似的。
好半晌,他才松开手,带着些颤音说道:“道长大叔,您是指姐姐被恶鬼缠身了?那该怎么办,姐姐她会有事吗?”
凌云子心想,这孩子可真勇敢,竟然还记得捂住自己的嘴不叫出声来,换了个别的小孩,非吓得尖叫不可。
将难题摆长贵这孩子面前,凌云子也颇为无奈。
——道士管驱鬼,但是未必能治人。卫姑娘会不会醒来,这个却不好说。如果她的魂魄被恶鬼压制得太狠,或者是被挤出体外,那么未必会恢复如初。
他仔细地解释了其中的凶险。
如果换了个别人听到这个说法,肯定又惊又怕,对姐姐的安全担心得要死要活的。
前面都来过五个,长贵早已经熟门熟路,熟悉整套流程。
眼下唯一希望的是,第八号没那么离谱吧!
毕竟,由道士出手,对姐姐的身体损伤也会小一点,长贵打定了主意,抹了抹眼泪便一脸坚毅地说道:“道长大叔,即使姐姐一直不醒,也好过被恶鬼欺压,求道长出手相助。赶走了恶鬼,说不定还有一线醒来的机会。”
多好的孩子啊,又坚强又稳重,凌云子长叹一口气。一时间,他倒忘记了,这小孩未免对他太信任了一点,也就认识不过两天。
“好孩子,你跟我来。”
长贵带着一丝决绝点头。
他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跟也跟了,这么高的树,一只胳膊不能使力根本下不去。
嗖嗖又往回飞纵,眼前的景色不断后退,长贵整个人的心神都在驰骋,简直太神了。
他此刻几乎希望姐姐一直昏迷不醒,说不定道长同情心发作,会带着大家一起上路。往后再好好表现,就不信凌云子不会教点修炼的本事。
“咦!”凌云子飞到一半,忽然直线落下,带着一丝惊讶地望着前方。
长贵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顿时满心不解。
白泽回来了,可是它却是一副很狗腿的模样,与一名白衣公子走在一起。这位白衣公子,正是顾家的那位带队的头领,长贵昨天就瞧见了。
基于对白泽十分熟悉,即使是一张驴脸,长贵也隐隐看出它面上的谄媚之意。
凌云子呵呵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驴子怎会在此?”
“是我家的驴,它闲不住爱到处跑。”长贵含糊其辞地回答。
这下凌云子有些好奇了,“你可知道它是一头妖驴。”
他记得白泽认识知微,原来与凌云子也是老相识,这些长贵没忌讳了,点点头道:“自然是晓得,是在山里打猎碰巧遇见,便随着我们一起了。它叫白泽,道长你认得么?”
“贫道曾与这头驴有过一面之缘,长贵,你就不怕它是个妖怪?”
长贵摇头,“白泽吃素的,我觉得坏人比妖怪还可怕。”
其实当初白泽忽然开口说话,吓了他一大跳,腿都软了,就差尿裤子。亏得凶姐姐立刻将它制住,不然哪来有机会知道它到底是吃荤还是吃素。
顾少钦显然也瞧见了凌云子,遥遥便带着些微笑。
也不见如何动作,速度却是又快又优雅,顾少钦走到跟前,弯腰抱拳,“道长,听闻舍妹打扰了道长安宁,晚辈甚为惶恐,特此来向道长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