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一甩袖袍扬身出去,铜雀楼门口围满了市井看客,叽叽喳喳交头接耳,见她出来,都立即闭嘴不言。青栀冷冷地扫过这些围观群众,鼻尖嗅到一股腥味,不是很浓,但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这股腥味倒显得很是明显。一旁的门童正想给她指明方向,被她瞪了一眼退回。
地上那一大摊血液已经凝固,呈黑红状,让人看了不觉心中恶心。青栀抬头看向大门顶处,果真如门童所说悬挂了一具尸体,尸体黝黑僵硬,还不时有血液从脚底处淌出,滴到地上,混进那一大片血迹里。而门楣上正用一把匕首钉着一颗头颅,尸体的头颅。那张脸长满络腮胡子,双眼紧闭着,满脸污血,似是被割喉时迸射到脸上去的,导致满络腮胡子都沾粘到一起,结成了块儿。
青栀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那头颅脖颈处还连着皮肉,被割时一定受了不少苦。她忽然对身旁的门童命令道:“找人把尸体抬下来!”
一刻钟后。
七公子披着银狐袄子从铜雀楼内走出来,步履平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站在大门口,一众围观百姓都看着不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惊扰了眼前一身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
眼前的地面上摆了一整具尸体,头颅与身体衔接处若不仔细瞧也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七公子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回事?”他盯着眼前的尸体端详起来,此人身形彪悍,服饰为苗疆一派的打扮,不是临安城的人。
“回公子,这具尸体早上一起来被门童发现的,挂在我们家大门顶处,还割了头颅,我猜想是有人故意陷害铜雀楼!”青栀如实说道,又吩咐人找来长布将尸体盖上。
“报官了吗?”七公子又问道,既然有心人故意陷害,不如拖临安城官府一起来淌这趟浑水。不过,既然想给铜雀楼扣罪名,这做的未免太粗糙了点。
“还没有。公子,报官会不会影响不好,毕竟我们......”青栀在心中权衡着。
“怎么,铜雀楼不主动报官,七公子是想畏罪潜逃吗?”七公子还未答话,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围观百姓见到来人均自动分站两边,躬身侯着,此人正是凤来楼老板风决澈。
风决澈从人群中走出站到七公子面前,面上还挂着一丝嘲讽,“这人都死在了你铜雀楼,七公子若再说长安镖局的镖不是你劫的,那可真是当今武林一大笑话了。七公子就不怕,损了你一世清誉?”
“风老板来的真巧!”七公子淡淡回着。
“那是当然,你虽嘴上未承认劫了我的镖箱,可你的令牌可是落在了劫镖现场,明面上虽然应允了不追究你,可不代表我不会监视,万一有什么发现呢,七公子说可是这个理!”风决澈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叫在场一干群众都听之信之。况且他是名满江湖的风决澈,论武功排名他虽排不上名号,可他也是有一副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的侠肝义胆,在临安城更是德高望重。
“风老板所言极是。不过,在下正要命人报官,所以风老板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七公子拱手一礼,谦卑和煦。随即厉声道:“青栀,还不快去!”
青栀立在他身侧,满脸怨气却不能发作,只吩咐了下人速去官府报案。
却听风决澈笑道:“七公子日理万机,这种小事,风某已经替七公子效劳了,相信一会儿,官府便会过来,只是七公子倒是要先想好说辞,毕竟临安城的官府速来秉公办事,可不是像我等这般好糊弄的!”
“多谢风老板提醒!”七公子温声应着,回他淡然一笑,无论外人如何言辞讥讽恶毒,他都早已习惯装作耳旁风,不入他心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