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幸福就在不远的地方,触手可及,只要勇敢的去追求,迎着阳光走下去,爱情,必定会如期而至。
倾念离开医院,独自去了凌启安长眠的公墓。
坐在公墓边,心如刀割。
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坐着,陪在凌启安身边。
什么也不必说,什么也不必做,倾念相信启安能感受到她的心。
时间像是静止了,仿佛启安就坐在身边,与她背靠着背,温暖一如从前。
倾念仿佛听到启安在对她说:“小念,别再自己熬下去了,业尊很爱你,回到他身边吧。呐,仔细感受一下你的内心,其实你心里还有业尊的位置。”
“启安……启安……”
倾念喃喃的低语着,叫着凌启安的名字。
是的,心底的最深处,还有着业尊的位置,只不过这些年被她巧妙的藏了起来,不去触碰,就当没有发生过那段铭心刻骨的爱情。
然而,一旦回忆起,曾经的美好记忆便如洪水倾泻而来,让人快要窒息。
没错,还是有他的。
不然,怎么会将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连业尊的每一个冷酷笑容,每一个桀骜不驯的目光,每一个隐忍皱眉的模样都如同昨日所见般清晰无比。
可是,倾念却只想逃离……
她无法面对业尊这份执着、深沉的爱。
结果,倾念真的选择了逃离。
凌家别墅,诺大空旷的卧室里,倾念没有开灯。
屋子里除了窗帘处透进来一点儿微弱的清幽月光,便再没有任何光亮。
妆台下,压着一张飞往澳大利亚的机票。
曾经,启安说,想跟着她一起环游世界,从澳大利亚出发,走遍每一个美好的城市。
“启安,我会替你完成心愿,明天,我们就去澳大利亚,好不好。”
对着空气悲凉的自言自语,假装启安还在。
逃离,远远的逃离这个多情之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离这个多伤感的地方。
第二天,倾念在踏上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之前,给哥哥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了冷峻自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去替启安完成他生前的心愿,替他去走遍他还未来得及走的地方,看遍他还未来得及看的所有风光。
冷峻没有说什么,并没有阻止倾念。
只是在电话里,轻轻的对倾念说:“保重,你放心,糖心儿和糖果儿我会照顾好,散散心,等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回来。”
倾念只是在电话“嗯”了一声,眼中含着泪。
她并没有与黎业尊告别,倾念知道业尊对她的思念和爱,只是,那些往事已成过去,终究是不可能的了,何苦拖着他不幸福呢。
也许,倾念离开一段时间,黎业尊也就会渐渐的淡忘了她,淡忘了那曾经热烈的爱。
走吧,没有什么再留恋的,也没有什么是需要继续缅怀的。
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飞机缓缓起飞,迎着夺目的阳光,穿过层层厚重的云朵,渐渐升到高空。
倾念戴上耳机,放着一段温柔的音乐。
心想,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没有人来打扰她的世界,她也不会打扰别人的世界,让一切默默的来,默默的去。
就让她静静的享受与梦中的启安相聚的日子吧。
至于糖心儿和糖果儿,有哥哥在,想必两个孩子一定会生活得很好很快乐,对于孩子们,倾念只有想念,没有担忧。
黎业尊找遍了大街小巷,找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然而都不见倾念的踪迹。
迫不得已之下,黎业尊找到了冷峻询问倾念的去处。
“我也不知道冰儿现在在哪里,或许在美国,也或许在爱尔兰,或者是不丹……”
冷峻的回答令黎业尊很是无语,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她在哪?
“你是她的哥哥,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哪里呢?一个女人只身在各个国家之间流连,难道你都不担心吗?”
黎业尊所说的,冷峻何尝不明白。
要说担心,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担心冰儿的安危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冰儿的心伤需要时间去冲淡,需要她用自己的方式去抚平,难道要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眼睁睁看着妹妹伤心痛苦,而去阻止她自我疗伤的方式吗。
不,绝不是这样的。
最终,冷峻只对黎业尊说了一句:“我相信冰儿。”
是的,相信。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相信,包含了多么深沉的关爱和心疼。
“峻,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倾念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快要疯了,每一分钟,甚至是每一秒钟我都在想念她,在想她过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总之她的一切我都万分惦念。”
黎业尊说得恳切,他是认真的,没有倾念的日子里,黎业尊真的快要疯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感到抓狂。
曾经一个那么高傲、冷酷又桀骜不驯的男人,如今,只因倾念的故意躲起来而急的快要发疯。
“业尊。”冷峻淡然的打断了黎业尊的话,“不要去找了,给冰儿些时间,让她自己好好的、慢慢的想清楚。现在就算你找到她了,她也一定不会跟你回来,然后下一秒,她又会躲起来,而且躲得更深更远,这样追逐下去,一辈子都没有尽头。”
冷峻的话黎业尊何尝不清楚,倾念是个倔强的女子,她的心思黎业尊懂得,倘若是倾念觉得不可以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