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到十分钟,糖心儿和糖果儿便嚷着要去花园里玩,倾念的心情很糟糕,便没陪着去,叫了佣人带两个宝宝去花园。
然后,她叫来了王嫂。
“王嫂,您在凌家做事也有半辈子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让两个孩子听到关于他们的爸爸去世的消息。孩子还那么小,我不希望他们不开心,以后如果有启宁的电话打进来,不要再让两个孩子接听。”顿了顿,抬眼严肃的看着王嫂:“我的话,您明白了吗?”
王嫂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倾念的意思。
女主人是不希望任何人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成长,才会编故事骗他们。
“您尽管放心,只要我还在凌家做事一天,就不会再让任何人说起凌先生去世的消息给小少爷和小小*姐听。”
倾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夫人,您别怪我多嘴,凌先生去世也有一段时间了,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每天看着您无精打采的生活,每天每夜思念凌先生,要打理景兴集团、又要照顾小少爷和小小*姐。您太苦了,这样下去身心都无法承受的。”王嫂说的都是实话,凌启安死后,倾念的脸上再也没有过笑容。
“我无法忘记启安,无法忘记他替我挡子弹的瞬间,无法忘记他倒在了我的面前,更无法忘记他胸前那一片鲜血,还有他最后一次对我温柔的笑……”
那些个离别的情景每晚都会出现在倾念的梦境里,疼痛一天天被拉扯,越拉越长。
“叮叮咚……叮叮咚……”
忽然,倾念的手机响了,是哥哥打来的。
“哥,怎么……”倾念的话还没说完,冷峻便急着打断她。
“冰儿,快到医院来,业尊醒过来了。”冷峻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激动。
“业尊真的醒过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倾念也很高兴,急忙拿起外套往外走去。
到达医院时,黎业尊正坐在床前,冷峻站在他旁边。
推门进去的一刹那,倾念看到了黎业尊眼底释放的光彩。那是见到她之后的喜悦和安心。
还好,她还活着。
黎业尊刚刚醒来,倾念便赶来了,冷峻还没来得及告诉黎业尊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醒了。”倾念站在病房门口,忍不住想哭。
“嗯。”黎业尊那双如雄鹰般桀骜的双眼依旧犀利,虽然是大病初愈,仍然不掩其中的冷傲。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倾念下意识的看了看哥哥,冷峻对她摇摇头,示意她自己还什么都没告诉业尊。
“还能活着看到你,真好。”这次是黎业尊先开口了,然后他桀骜的目光忽然暗淡下去,“启安呢?他是不是已经……”
黎业尊猜到了启安或许已经不在了,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希望启安还活着,只不过工作太忙没来看他而已。
可是,他等到的答复却是“启安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是倾念说的。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毒针,狠狠刺进黎业尊的心上。
“我不信……”黎业尊实在不愿去相信这样的事实。
“这是真的。”倾念忍痛又重复了一次:“启安已经不在了,他死了。”
“业尊,这么多年,对不起。”
冷峻突兀的一句对不起,令黎业尊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还是冷峻么?他竟然跟他说“对不起”。
“唉……”黎业尊叹了口气,身体很虚弱,却还是轻声说道:“峻,我从没怪过你,毕竟,当年是我的错。都是我当年一意孤行种下的祸根,如果不是我弄丢了冰儿,后来以及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业尊哥哥。”
倾念忽然叫了业尊一声,“业尊哥哥”这个称呼让黎业尊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个称呼,只有一个人叫过,那就是冰儿。
黎业尊愣在了当场,如雄鹰般桀骜冷酷的灰色瞳仁忽的一闪,抬起头看着倾念,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业尊哥哥。”倾念又重复了一次。
“你……”黎业尊抬起手,伸向倾念的方向,修长的手在半空中颤抖。
倾念上前一步,握住了黎业尊颤抖着的手掌,说:“业尊哥哥,我是冰儿。我是你们找了二十年的冰儿。”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倾念,又扭头看看冷峻,似乎是在像他求证。
冷峻点点头,说:“没错,业尊。倾念就是冰儿,是我的妹妹冰儿。我们已经做了dna鉴定,我们是亲兄妹,而且倾念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之前她失去了记忆,才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倾念,冰儿……你竟是冰儿。”黎业尊的眼里,含了层薄薄的水雾,渐渐氤氲,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倾念的脸与心中幼年时冰儿的脸庞重合,难怪,难怪从前总觉得倾念有种熟悉感,原来她就是冰儿。
心头的情绪完全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此刻,无声胜有声。
“其中的种种,我r后再慢慢讲给你听吧,业尊哥哥,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养好身体。”
倾念给黎业尊倒了一杯温水,昏迷了好几个月,一定很想喝点儿水吧。
“好。”黎业尊就像个听话的孩子,接过水杯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