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凌启宁已经拨通了哥哥的手机。
说什么也不能打掉孩子,如果孩子没了,那么她苦心经营的爱情也就完了。
凌启宁在电话里稀里哗啦说了几句,回头对黎业尊说:“我哥现在就过来。”
凌启安来到妇婴医院时,黎业尊皱着眉与凌启宁对峙,凌启宁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凌启安在妹妹打来的电话里大概了解到了情况,但他始终觉得妹妹不能这么草率的生下这个孩子,一来未婚生子名不正言不顺,二来如果她真的留下这个孩子,冷峻势必会知道,他也势必不能容忍妹妹和孩子的存在。
妹妹不像倾念当初怀孕时,到最后他可以充当孩子的父亲不被冷峻怀疑。
最重要的是业尊的心根本不在妹妹身上,这孩子最终一定会成为妹妹和业尊共同的包袱,因为孩子的牵制而结合的婚姻是戴着枷锁的,不会幸福。
凌启宁看到哥哥来了,以为看到了救星,却没想到哥哥的态度竟与黎业尊出奇的一致。
“打掉孩子。”这是凌启安见到妹妹后的第一句话。
“哥,我不要。”凌启宁乞求的摇晃哥哥的手,眼泪都要下来了。
凌启安狠下心,甩开妹妹的手,厉声说:“必须打掉。”
凌启宁泪眼婆娑,试图跟哥哥打亲情战:“他是你的小侄子啊!”
不管凌启宁怎样哀求,凌启安依旧一副雷打不动的表情。
“好,你们都不让我生,我就非要生下来。”凌启宁生气的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哭着在电话里跟妈妈诉苦,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
未等凌启安阻止,已听见话筒里传来母亲“那要快点儿完婚”的话。
凌家两位老人还在瑞士度假,本来预计下个月回国,听了这个消息立刻就买了回国的机票。
两位老人漂洋过海十几个小时赶回国,到医院时凌启宁还在跟哥哥、黎业尊怄气,争论着孩子是留是打。
和凌家二老一起进来的还有黎家两位长辈,黎业尊见他的父母都来了,顿时傻眼,无助的看向凌启安。
凌启安耸耸肩,表示此事他也没办法,双方父母都惊动了,不来个惊天动地是不会结束的。
“启宁,你真的有了?”凌启宁的母亲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刚一进门便一脸焦急的走到女儿身边拉着女儿问道。
“嗯。”凌启宁点点头,将手里的化验单递给母亲。
母亲看了眼女儿递来的化验报告单,又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儿子凌启安,在询问一个确切的结果。
凌启安不情愿的点头回应母亲询问的目光。
这时黎业尊母亲也凑过来一起看化验单,脸上的表情是兴奋的:“真的怀孕了呀!启宁,你真的怀了我们业尊的孩子啦,太好了!我们要抱孙子了。”
凌母附和着:“是呀是呀!”
两个母亲看着化验单上的结果都表现的很高兴。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凌启宁以外,都被两个母亲的对话弄得很尴尬。
虽说两家是世交,双方长辈也都很开心黎业尊与凌启宁能交往,很希望两家结成一家来促进双方生意发展,但凌启宁未婚有孕,对两大家族来说也是个意外,关系着家族名誉。
“这样,我们先去我家聊吧,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说这些事也不合适。”还是凌启宁的父亲比较沉稳。
黎业尊父亲立刻附和:“对,别在这里说了,你们两个当母亲的怎么也这么轻率,还是去我家吧,比到你家近一点,怎么样老凌?”
“好吧。”
一行人风风火火出了医院,开着四五辆豪车进军黎家豪宅。
黎家豪宅,大门紧闭。
佣人们都被临时遣散,两家人坐在一起,显得很严肃,只有两个母亲时不时笑着讨论孩子出生后该取什么名字,她们已经认定了亲家关系,只差一个婚姻典礼和一张结婚证书。
凌启安率先表明态度:“爸,我不赞成这桩婚事,我觉得启宁跟业尊的孩子不能生下来。”
“启安你糊涂了,这可是你未来的小侄子,怎么不能生下来?”凌母打断儿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黎母也急忙帮着打圆场:“是啊启安,启宁跟我们家业尊的孩子才刚刚怀上,怎么可以不要呢?不行不行,一定要生,这可是我们黎家的骨肉啊。”
“爸、黎伯父,你们说句话啊。”凌启安不想跟母亲争执,他知道两个爱子心切的女人此刻已经没了理智,失去判断能力。
“老凌,你的意思呢?”还是黎父先开口。
“咱们两家是多年的交情了,两个孩子也两情相悦,现在又有了下一代,我觉得应该让他们立即成婚。”
“爸!”
“凌伯伯!”
凌启安和黎业尊异口同声,满是不愿意。
“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黎父严肃的看着他俩,语气不容拒绝:“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启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老黎啊,咱们也认识几十年了,启宁和业尊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也到了成婚的年龄,咱们这婚礼要风风光光的大办,不能给媒体有炒作的机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改天让业尊他妈妈去挑个好日子尽快完婚。”黎父说完看了看妻子,妻子点头答应。
“谢谢伯父伯母!”凌启宁娇巧的挽母亲的胳膊亲昵的跟黎业尊的父母道谢。
黎母眉眼间绽放出极大的喜悦,笑得合不拢嘴,说:“看看,我们未来的儿媳妇多乖巧懂事,将来孙子出生后也一定聪明可爱。”
黎父兴致大起,提议道:“那我们去凤仙居庆祝一下。”
“好!”
“好!”
得到大家的肯定,他们决定今晚去好好庆祝一番,这可是两家都前所未有的大喜事啊。
正准备起身,凌启安电话响了,是倾念打来的。
“启安,听说你最近工作很忙都好久没来找我了,有没有想我?要劳逸结合不可以太辛苦知道吗。”
凌启安心事重重,道了句:“小念,我这边有点事,等下我再打给你,好吗?”
倾念懂事的“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凌母听到儿子在电话里叫倾念的名字,走过来欣喜的问:“是不是倾念啊?”
“是的妈,我最近工作比较多,好久没见她了,她打电话来嘱咐我注意身体。”
“呀!那正好,你妹妹的婚事都定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打算什么时候把倾念娶进门啊?你爸我们年龄大了,这回外孙再有十个月就出生啦,可我们也着急抱孙子呢,安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快跟妈妈说说。”
提到倾念,疲惫了几天的凌启安露出会心的笑,抱着母亲的肩膀说:“我打算过几天就求婚了。妈,我的事您就别操心啦,我心里有数。等我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带小念来见你和爸。”
“好,好,那妈妈就放心啦。”
两大家人其乐融融的去了凤仙居,所有人都笑逐颜开,只有黎业尊和凌启安眉头紧皱,黎业尊的心撕裂般痛楚。
酒足饭饱后,两个母亲欢天喜地的去择吉日了。
婚礼被定在三个星期后。
为了她一步步攥紧的爱情,为了她即将结合的家庭,凌启宁在不停的算计,好不容易她想要的就要得到,不能再在这紧要关头出差错,不只要防着倾念,还要防着冷峻。
一切准备都在急切的进行中,两个母亲忙得焦头烂额。
布置新房,操办酒楼,发放喜帖,许多繁琐的事情她们都包揽了。
黎业尊也被迫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被凌启宁拖去拍婚纱照,选婚戒。
上天这样安排他的命运,他也无力抗争,虽说雇了很多保镖处处保护凌启宁的安全,但还是不放心,他们要结婚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冷峻那边却静得出奇,这让黎业尊很不安,暴风雨前的天空往往都平静的,看来冷峻是在预谋一场大风暴。
妹妹的婚期定下了,凌启安也被母亲放了出来,终于有时间去陪倾念。
十月份的天气,常常阴雨绵绵。
凌启安的车从雨雾中驶来,倾念打着一顶嫩绿色的雨伞等在花园路口。
抖掉伞上的水,自觉的坐在凌启安后边,“幸好我带着雨伞出来,最近这天气总是说下雨就下雨。”
“启宁和业尊……”凌启安握着方向盘的手出了一层汗,“他们……”
“他们的婚礼在两个星期后举行。”倾念坐在后边低着头,凌启安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的心情一定不是很好。
“你都知道了?”凌启安把车靠边停下,窗外的雨水冲刷着玻璃,车外行人映在车窗上的影子扭曲不堪。
“嗯。”倾念的声音很小,隐约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很好啊,他们终于圆满了。”
下雨的晌午,公园散步的人少了很多,倾念打开车门走进雨里,仰头看着从天而落的雨滴,心被什么柔柔的拉了一下,然后她笑了,释然的对着天空说:“业尊,祝你幸福。”
凌启安攥着兜里的求婚戒指,深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车门走向雨中的倾念。
站在她面前半米距离,单膝跪地,举起精心为她挑选的钻戒,执着而诚恳的说:“我想了很久,这枚戒指戴在我身上也好久了,我不会说什么浪漫的誓言,我只告诉你一句,我会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小念,你愿意嫁给我吗?”
雨点儿滴滴答答落下,轻柔的敲击着地面发出“叮咚”的声响,乌云背后的太阳也忍不住探出半个头来见证着这一场爱情宣言。
雨渐渐变小,朦胧的雾气弥漫开来,围观的人多了起来,凌启安旁若无人的单膝跪地等着倾念的回答,此刻在他眼里,天地再大,也便只有她一人而已。
望着那枚darryring的戒指,倾念知道,每一枚darryring都有唯一的编码,那是每个男士一生只能购买一次的钻戒,寓意“一生唯一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