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救命!”
后颈猛地被重击,倾念没来得及再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男人抱起她,丝毫没有怜惜的将她丢进黑色越野车后座,呼啸着将车开离黑暗的小巷。
一路上,男人几次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向晕躺在后排的女人,她有着白希的皮肤,长长的、细密的睫毛,即使是被打晕了眉头依然皱着,小巧粉红的嘴唇紧抿,看上去那么纯洁,男人有一瞬的怜惜,随即打消了脑中的念头,提醒自己她是黎业尊的女人,是他的威胁,于是狠踩油门朝高速公路口开去。
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想去接的意思,继续飞速开车。
手机铃声坚持不懈的响个不停,男人终于不耐烦的抓起手机,低吼道:“什么事?”
电话里的声音很焦急、很不安:“您在哪儿呢?公司里出乱子了,两个地皮被黎业尊抢去,还有三家公司突然拒绝再跟我们签约,原来我们安插在黎业尊身边的左秘书被黎业尊算计,还有,之前被黎业尊那家伙开除的财务总监跳到我们公司后不知用什么办法拿到了我们旗下两家公司的机密文件,这次我们损失巨大。”
“何潇亦,这么一点小事如果你都搞不定的话,那我也没必要再花钱养着你这个总裁助理了。”男人冷冷的赤责。
“对不起冷先生,是我办事不力,您先消消气,可这件事有蹊跷,我调查了一下,从一开始就是黎业尊搞得鬼,您要不要看看我手里的资料?”
“没时间。”
“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您还是亲自处理一下为好。”何潇亦唯唯诺诺的在电话里请示着。
“你没听见我说没时间吗?别让我再重复第二次。”
电话被挂断,男人扔下手机将车开上了高速公路,黑色越野车一行驶上高速公路,速度立刻提升了一半。
手机静静躺在副驾驶上不到一分钟,又顽强的响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男人显然已经很不耐烦。
“我还是把资料给您送过去,刚刚的消息,黎业尊又收购了我们旗下的一家房地产公司。”
碍于公司损失不断升级,男人说道:“去后园的山区入口找我。”说完直接将手机关机。
后园山入口?何潇亦足足呆立了五分钟,那是冰儿失踪的地方,冷先生一向讨厌后园山,为何突然叫他去那儿?算了,不想了,何潇亦急忙拿起外套匆匆赶往后园山区。
半小时后,何潇亦在后园山区入口见到了他要找的黑色越野车。
恭敬的轻敲着开了一条缝隙的车窗,车里传出男人低沉疲惫声音:“上车。”
何潇亦刚想去拉后座车门,被男人厉声制止:“别动,你坐到副驾驶上。”
正奇怪冷先生今天怎么肯让别人坐在副驾驶呢,猛然回头却看到晕躺在后车座上的倾念,一时没忍住惊讶的失声叫道:“倾念!?冷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儿?”
男人不耐烦的瞪何潇亦一眼:“大惊小怪的做什么,没见过她还是怎样。”
何潇亦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您怎么把她给弄来了?”
“你办事不利,我就只有自己解决她。”
“解决?嘿嘿!”何潇亦眼里闪着光,期待着男人能把倾念赏给他,舔舔嘴唇,手不由自主的向躺在后座的倾念胸口摸去。
“办事不利,可你的胆子倒是长了,竟敢在我面前乱来。”男人森冷可怖的声音令何潇亦浑身发抖。
伸到一半的手僵在空中,停顿几秒后讪讪的收回去:“您不是想报复黎业尊吗,正好把沈倾念交给我来解决,让他成为我的女人,不正是对黎业尊最大的报复么。”
“闭嘴。”男人自己也奇怪,今天怎么总是对这个黎业尊的女人狠不下心来,换做平日,如果何潇亦想做点儿什么,他一定不会阻止。
男人甩甩头,将脑袋里混乱的思维甩掉,将越野车开上盘山公路,越野车一路向上,最终停在半山腰的凉亭边。
“戴上这个。”男人冷冷的扔给何潇亦一副白手套,吩咐他:“把那讨厌的女人抱下来,带上绳子、冰水和胶带。”
“冷先生,您打算怎么做?”何潇亦忍不住好奇问道。
“丢进山里喂狼。”
忽的,何潇亦浑身一僵,努力压抑着恐惧将倾念抱下车,跟着男人向山林深处走去,心中忐忑不安。
走了大约半小时,已经看不见公路了,四周古树参天,何潇亦听说还常有野狼在这一带出没伤人。
“把她绑起来。”男人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因走神何潇亦一时没听清男人的话,问道:“什么?”
男人用拇指按着眉心,不耐烦的一字一顿道:“把她绑起来。”
何潇亦照做,将倾念捆好后站起身忐忑不安的等着下一步吩咐,何潇亦虽坏,但毕竟喜欢倾念,不希望倾念就这么被绑起来仍在荒山野岭里等着喂狼了,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男人爱冰儿如命,恨倾念入骨,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呢。
“吊在树上,然后用冰水弄醒她。”说完男人背过身去,不知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在怀念冰儿吧。
何潇亦不敢反抗,迫不得已的又忙碌一阵,取出冰水浇在倾念脸上、身上。
倾念渐渐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被吊在树上,眼前两个男人,一个何潇亦,另一个是抓她的人。再往四周扫了眼,这似乎是一个山里,到处都是古老高大的树木。
“你们,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倾念挣扎着,奈何何潇亦绑得结实,根本无法挣脱,被吊着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晃得有些头晕。
“我妹妹一个人很孤单的。”男人背对着倾念,手里鼓捣着什么东西。
“你妹妹是谁?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妹妹,你为什么要抓我?”说完看向何潇亦,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何潇亦,你这个混蛋,你们想做什么?”
男人转过身,深不见底的森冷眸子里一片凄凉:“能去陪伴冰儿,是你沈倾念的荣幸。”
“冰儿?你是冰儿的哥哥?冰儿是不是已经死了?”倾念脱口而出,在这生死关头她还想着冰儿的身世,没想到,这一问竟激怒了男人。
男人突然咆哮:“闭嘴!!”
他走到倾念跟前,带过一股冰凉的风,倾念打了一个冷颤,也不知是被何潇亦浇了冰水的缘故还是这男人的气息令她恐惧。
男人依旧带着那双黑色皮质手套,“嘶嘶”的撕着胶带,然后在倾念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倾念完全发不出声音才停下,手里的刀片往倾念被捆在后背的双手手腕缓慢割下去,手腕处的皮肉一寸寸开裂,像是一朵妖异的花在缓缓绽放,鲜红的血蜿蜒而下。
“放心,你不会立刻死去,刀口不深,血会慢慢、慢慢的流。”男人欣赏着倾念两只流血的手腕,食指刮了下她白希的脸蛋,话说得极慢、极轻:“记住,我叫冷峻。告诉你啊,这里有狼的,狼对鲜血的味道是最敏感的,那些凶残的野兽会寻着鲜血的味道而来,然后你就会被那些野兽一点、一点、一点的分食,你将亲眼看着自己的胳膊、腿、身子,乃至头颅被野兽吃掉。啊!那是多美的景色呢,一地的鲜红,一地的残肢碎肉!美,真是太美了。呵呵呵。”
男人一脸享受的闭着眼,仿佛看到了极美的东西,倾念的嘴被胶带牢牢缠住,拼命挣扎也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
看着倾念挣扎得像濒死的兔子,男人心下忽的一紧,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心底被扯碎,下意识的抚了抚心口,立即又恢复了冷血无情的面孔自问自答:“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十多年前,我的冰儿就是在这里不见的,这儿野狼真多啊,冰儿一定很喜欢你,去陪她吧。咯咯,咯咯咯。冰儿不会孤单的。”
男人悲凉的笑声回荡在这漆黑如墨的寂静山林里,恐怖而瘆人,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笑声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倾念一定会以为这是山魈鬼魅所发出的怪叫。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在这美丽的世间会有如此让人恐惧的人,他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没有人性、没有心的魔鬼,不,不是的,他比魔鬼恐怖千倍、万倍。
何潇亦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尽管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知道冷先生一向心狠手辣,但看着男人这幅模样,也吓得毛骨悚然、双腿发软,险些就不争气的尿了裤子。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惊恐的倾念,强调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冷峻。”然后,男人俯身上前,在倾念惊恐的注视下,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连男人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吻她,总之他就是想以这种方式跟这个快要死掉的女人告别,然后男人背过身去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