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怀依旧坚廷而冰凉,却足以令倾念甘愿沦陷。
黎业尊愤怒又心疼地抱紧倾念,气她的自作聪明,不由得心疼万分,抱着她,感受从她身上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温度,那久违的温度让他这些日子夜不能寐,思念快要让他走火入魔,皱着眉自责的说:“对不起,宝贝儿,我来晚了。”
倾念紧紧搂着黎业尊的脖子,小脸埋进他的衣领里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黏在他怀里。
“你这个自作聪明的笨女人,你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相信何潇亦的话?冰儿与我根本没有什么,冰儿真的只是我幼年的一个玩伴,只因我失约使她大病一场后便与我断绝往来,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启安,启安与我都是冰儿幼年的玩伴,那次失约也有启安的份儿。你可以怀疑我,但你不能不相信启安,因为启安没必要欺骗你。”
倾念安静的靠在黎业尊怀里,激动得哭起来,泪打湿了黎业尊的衣襟,她就像个委屈的小孩:“我相信,只要你说,我便相信。”
在黎业尊来找倾念的前一天,凌启安告诉了他关于倾念答应何潇亦与其演戏交换冰儿消息的事情。
也正是当日,有人匿名寄来了一只录音笔,里面有何潇亦骗倾念说冰儿回到黎业尊身边,而倾念只是冰儿替身的对话。
黎业尊懊恼不已,他为自己不相信她而恨自己。
再次牵手,感情比从前更加深厚。
倾念甚至险些为了黎业尊荒废了事业,她总是会在医院紧凑的午休时间跑去黎氏集团,就那样傻傻的站在他庞大集团的大门口等着他,不论烈日寒风,为的只是见他一面、与他说说话。
黎业尊会带着倾念穿越他公司附近的大街小巷,炫耀自己漂亮的女朋友,每每惹来男人嫉妒女人羡慕的目光时,他都异常满足的笑笑,再搂紧倾念娇巧却也丰腴的身体,扬长而去。
仿佛他怀里拥着的是凡夫俗子羡艳而不得的天上尤物。
黎氏集团里,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总裁心情大好,不再每日一脸黑线的怒视众人,员工们时常能看到总裁的笑容,甚至偶尔总裁还会亲自的去慰问员工们的健康状况,大家工作也更加轻松。私底下员工们都很庆幸倾念重新与总裁和好,不然他们真不敢想象那种每天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日子要过多久。
老天从不喜欢一个人一辈子幸福平静,偏要在她最快乐时适时的补上一刀以表警醒。
倾念付出全部的爱情围绕着这个冷酷桀骜的男人时,他的多疑还是令他再次选择了相信陌生人的谎言而不相信她说的话。
今夜下班晚了几个小时,黎业尊也没有如期来接她下班。
倾念站在医院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才缓缓开来。
一路无语,今天黎业尊的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倾念不知出了什么事,没敢多问,往往他心情烦躁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一直到倾念下车,黎业尊都没有与她说话,他跟着她往小区内走去。
倾念忍不住想开口问问,却突然被黎业尊狠狠逼到墙角红着眼嘶吼:“你到底爬上过多少男人的床?”
倾念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深爱男人口中说出的,怯怯望着他如受伤野兽的眼,心呼啦一下被撕了一条伤口,痛得魂魄都散了架,绝望的抵着冰冷坚硬的墙壁抽泣:“业尊,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沈倾念,我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听谁胡乱说了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不堪肮脏吗?”
“一个人说我可以当做谣言,两个人三个人说我还可以视而不见,可是你听听,外边有多少人在议论你,就连你最好的朋友韩初雨都说你……”黎业尊用力掐着倾念素白的脸蛋:“算了,这件事我会派人查清楚,你最好不是骗我,不要仗着我爱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黎业尊愤怒的吼了倾念一句,拂袖而去。
他走后,倾念愣愣的蹲在地上发呆,黎业尊的字字句句都如同利刃插在她柔软的心口,刀刀致命。
倾念回过神儿,猛地想到黎业尊的那句‘连韩初雨都说你’时,心头一紧,业尊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韩初雨都说我?
思绪犹如一团乱麻,想整理,却越理越乱。焦躁的抓了抓头发,烦躁与委屈交织在心头。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心爱的男人宁肯听信陌生人的言论,都不相信她说的话?难道她真的那么不值得他相信?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不堪吗?不堪到他都不愿留下来听她的解释。
那么,她对他那如火如荼的爱,就从来也没有暖过他冰冷僵硬的心吗?
反复思考着黎业尊的话,“韩初雨都说你……”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呢?跟初雨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真的初雨说了什么?可是不对啊,初雨是她的知己闺蜜,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编造谎言抹黑她,难道是这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导致连初雨都误解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倾念想不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最亲近的人们都那么坚定的以为她是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
她心情很沉闷,很想找韩初雨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大家都那么误会她?
翌日,倾念早早等在办公室,巴望着韩初雨快点儿来上班。
等啊等,终于见到韩初雨慢吞吞地爬上楼梯。
倾念急急忙忙向韩初雨跑去:“初雨,我想问你些事情。”倾念搅着手指,不知如何开口。
韩初雨一反常态,鄙夷厌恶的瞄了眼倾念冷冷道:“有什么事抓紧问,我忙着呢,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倾念略微一怔,没想到韩初雨会这么冷漠,但还是正经事要紧,便问道:“业尊说我跟很多男人乱来,可是我从来没有那样做过,他……他还……”倾念突然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了,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反倒是韩初雨先开口质问:“沈倾念,枉费了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枉费了我还把你当做知己好友,你竟然做出那么多让我无法想象的事情来,你难道不会害臊吗?你简直就跟外面那些鸡窝里的野鸡差不多,不知廉耻!你就那么喜欢爬上男人的床?”
倾念被韩初雨的一顿臭骂弄昏了头,委屈地问:“初雨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倾念本已饱受风雨的心在挚友龌龊刻薄的话语中更显孤零零的凄惨。
韩初雨鄙视的丢下一句:“我不再是你的朋友,别跟其他人说你认识我,我韩初雨从来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朋友。你要滚就滚远点儿,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我觉着恶心。”
韩初雨的话如同致命的剧毒,瞬间麻痹了倾念的神经,她的大脑好半天无法正常运转,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
倾念两眼无神,如行尸走肉般缓慢行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短短几米的路硬是被倾念走了二十几分钟。
混乱的思绪,碎裂的心,一波又一波的打击,真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会惹出这样的乱子。
“喂,沈医生,您怎么了?”病房小护士见倾念两眼无神,很是担心的过来扶她。
然而倾念似乎完全没听见护士的话,继续行尸般向前走去,眼神空洞。
小护士用力拍了倾念一下,将嘴对准她的耳朵大声问:“沈医生,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您跟院长请假休息?”
倾念心不在焉,小护士在她耳边大声说话让她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缓了缓方才回过神,说:“哦,没什么,你去忙吧,我没事儿,昨晚没睡好,累的。”
小护士凑过来关切的说:“沈医生,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倾念无力的摇摇手示意小护士不用管她。小护士不放心地回头瞧了又瞧,推起医疗车进了电梯。
电话铃声不知疲倦的响着,倾念像没听到似的,坐在办公桌旁发呆。
半小时后,凌启安出现在倾念的办公桌旁,然而倾念丝毫没有发觉。
“小念,小念。”凌启安小心翼翼地唤着她的名字。
倾念抬起毫无光彩的双眼看过去,隐了隐眼中的泪:“启安?你怎么来了?”
看着倾念憔悴的样子,凌启安阵阵心痛,他说:“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躲起来不见任何人了?”
“你也知道了吗?”
凌启安点点头:“但我不相信,不论他们把你说得怎样不堪,我都不信,我只信你说的话。”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启安你会信吗?”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小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定是有人故意心怀不轨,他们故意抹黑你。”
倾念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到得罪过什么人,痛苦的捶捶头。
“小念,你最近不管做什么都要格外当心,不能给人可乘之机。”凌启安分析着。
“我会多加小心的。”
倾念想不通到底是谁会这样陷害她?又是谁有这么大的人际关系,竟然可以弄得满城风雨。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而且绝对有着她难以想象的本事,连她最好的朋友都倒戈相向,简直太可怕了。
搜遍脑海里所有的人,倾念也找不出那个陷害她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这个人做得不仅隐蔽而且手段低劣,倾念觉得她认识的人中并没有这般卑鄙的。
“沈倾念,你出来。”办公室门口有人大声喊着倾念的名字。
倾念由于一直纠结于是谁害她名声不保精神过于集中,以至于没听见叫声。
门口的人见倾念没有反应,大喝一声:“沈倾念,你聋了吗?”
倾念被门外突然加重的大喊吓得浑身一颤,腾地一下站起身,定了定神发现原来是院长站在门口叫她。
闻言,不等倾念说话,凌启安便起身向胖院长走去,怒道:“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倾念连忙拉住凌启安,对院长说:“对不起院长,您找我?”
胖院长气愤的训道:“我说小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有闲心坐在办公室发呆呢?跟我来办公室来,工作时间别招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过来,成何体统。”说罢顺便瞪了一眼屋里的年轻男人,胖院长并不知道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是景星集团总裁,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话。
“启安,你等我一下。”
“去吧。”凌启安暖暖的冲她一笑,完全将胖院长的话当一个屁放了出去,他不想与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
院长办公室里,倾念忐忑不安地坐在胖院长对面,双手紧握,手心出了不少汗。
“小沈,按理说院里是不该*插*手你的私生活的,可你那种私生活给院里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院里不能因为你继续承担损失,因此经过院里开会决定暂时放你大假,等你将你的私人问题处理好再回来上班吧。”胖院长料到倾念有这种绯闻传出,黎业尊八成是已经不要她了,不然怎么会不做声,于是开始落井下石。
“我知道了。”倾念无从解释,只能服从院里安排。
“好啦,你出去吧。”
凌启安没在倾念办公室等,而是等在院长办公室门外,胖院长与倾念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倾念脸色惨白的走出来,凌启安心疼极了,安慰她:“你别担心,清者自清。”
“连是谁要害我我都不知道,可是我不能这么平白无故被冤枉,我的生活、我的恋人、我的工作都不能没有,启安,你帮帮我,好不好?”倾念向凌启安寻求着帮助。
“好。我们先要查出是谁在暗处针对你。”就算倾念不说,凌启安也会帮她。
“这个人将我诋毁得一文不值,可见这人对我的敌意有多大。而且他的本事也不小,这事儿在几天之内弄得人尽皆知,甚至能让初雨都对我那么反感,可见他不一般啊。”倾念分析着这来者不善之人的身份。
“那个人目的自然是为了毁掉你的名声,让你臭名远扬,但你想想,有什么人会跟你有这么大仇恨?”凌启安似是在有意提醒倾念。
“跟我有仇恨,又肯花如此大心思来害我的……”倾念向凌启安投去复杂的目光。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倾念眉眼纠结:“你也猜到了对吗?”
凌启安眨了眨眼:“没错,不过事情似乎不会那么简单。”
倾念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妖娆女人的面孔,凌启安的前女友艾薇,那个曾处处针对她、害她的妖艳女人。
倾念询问的看着凌启安,不太敢肯定这些事与艾薇有关:“真的是艾薇吗?”
“是。不过她只是参与者,主导的一定另有其人。”凌启安很肯定,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是谁会联合艾薇来对付倾念。
“除了艾薇,还有其他人吗?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艾薇即使有再大的本事诋毁你的名声,但有一点是她无法做到的。”
“她无法做到的?是什么?”
“艾薇无法做到让你多年的好友韩初雨也相信你可以为了金钱与权利随便爬上……呃,我的意思是那些谣言。”凌启安不想重复那些别人诬陷倾念的字眼,他觉得那样说太过玷污她的纯洁。
这一点倾念有些不认同:“可是艾薇可以利用谣言的力量误导初雨暂时的误会我。”
“别傻了。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查过,韩初雨对这件事深信不疑,艾薇曾害过她,她会相信艾薇而不信你吗?至于你说艾薇利用谣言的力量让韩初雨和你反目就更加不可能了,韩初雨与你相识比我们相识都早,我都相信你,她没理由怀疑的,所以这其中一定有另一个足以让她背弃你们这么多年友谊的人在误导她,这个人绝不是艾薇。”凌启安分析得头头是道,慢慢引导着倾念自己去找出那个背后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