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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人间五清贵

中庭地白, 冷露无声。

在刚刚比斗过的庭院中,金色的桂花被无情的暗器与谢知非的气旋卷落了一地,更称孤天高月寂寥如霜。

长歌水榭中,星纱飘动似汉河, 飞萤入帘,点点若星辰。

水榭中的谢知非静静的看着无情,那模样似乎在揣摩无情这句话中的真假。

半响之后, 被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谢知非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淡淡的开口, 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你说冤枉?”

“没错,冤枉!”无情点点头, 李龄从被指通敌卖国到负罪潜逃不过一日, 而这一日的时间李龄就消失了,连他都查不到半点足丝马迹, 可见这件事绝对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但凡不简单的事情, 无情都会查看一下, 然后无情发现,这件事已经不止是不简单:“谢门主有所不知,李龄在出事之前一直是傅相手下的干将, 虽说不是傅贴身相心腹但也觉得受傅相重用。这样的人如果出事, 傅相一定会想法保他。可是恰恰相反的事, 傅相不但没有保他,举发李龄通敌卖国的人就是傅相。”

这比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还要惊悚!

无情顿了顿,继续对谢知非说道:“傅相为人……”无情嘴角翘了一个极其冷漠的孤独, 虽然没说,但却也显得嫌弃:“我即便什么也不说,谢门主应有所耳闻。因此,我怀疑李龄一定是知道了傅相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会威胁到傅相现在的地位或事傅相的生命,所以他才会下杀手。”

无情相信,如果他能将这个秘密找出来,说不定就可以板倒傅相这个大宋最大的蛀虫,因此无情只将这件事同自己的师傅商量了一下。

诸葛神候在知晓无情的推断后,也认可无情的结论,并且将人选拟订在了顾惜朝的身上。神候最终的决定是由无情来试探谢知非,让自己去试探顾惜朝。

这简直是百分百正确的推理,完全没有逻辑错误却又天马行空没有半点可以捕捉的痕迹。

仿佛置身破案现场的谢知非一眨眼,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所以……”

难不成整个逆水寒里面,戚少商能惊险不断又顺利得不可思议找到鱼池子,并且最后诸葛神侯机缘巧合用神功将傅宗书一切宣之于众并不是巧合?

还是说戚少商这娃子在各方阴谋诡计之下,在无极连环套之下,爆发幸运值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成功通关?

无情御着自己的轿子,来到水榭边上,星纱贴在他脸上更衬他眉目俊雅: “这件事傅相做得非常隐秘,陛下也信了傅相是一心为国,这才忍痛揭发自己的干将。而我们的人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原因,但是李龄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和师傅都担心他已经遭遇不测。我们有想过暗派其他志士,可是傅相知道我们盯着他,一直防备颇深。”

说道这里无情停顿了下。如果苏梦枕不离开的话,历来忧国忧民的苏梦枕才是无情心中最好的人选。

无情闭了闭眼,斯人已逝,多想无益。沉默了一会儿的无情将好友从自己脑海中清除出去,这才睁开眼睛,诚恳的看向谢知非。

现在任何一个可能有问题的人傅宗书都不会用,所以这让无情他们非常被动,但是顾惜朝不一样,顾惜朝是傅宗书自己相中的,如果顾惜朝愿意为他们卧底,那么一切都将迎难而解:“我们需要顾长老。”

谢知非已经完全入了无情的跟着无情的步伐跟着无情走了,只是这不妨碍谢知非保持自己的名士风度,语气淡淡的追问:“为何一定是长老?”

想想顾惜朝追杀戚少商的整个过程,几乎是遇人杀人遇城屠城,半点退路都不留。

如果顾惜朝同意为卧底,指不定顾惜朝还会变本加厉。如果这样的话,在事成之前顾惜朝身上会背负许多骂名,即便一切真相大白,顾惜朝依旧会被许多人痛恨,这件事会让顾惜朝陷入某种程度上的危险。

谢知非皱眉:顾惜朝陷入危险也就是变相的让长歌门陷入危险,长歌门陷入危险就代表着任务完成不了,谢知非拒绝!

但是无情不这么想,无情只觉得有谢知非这样正直的门主,长歌门的门风必定不同其他门派,那个与他素未谋面的顾惜朝怕也是心中磊落、不计个人得失的人由这样的人来探查傅宗书的秘密一定不会有问题。

无情叹了口气,对谢知非说道:“傅相是这一届考生的主考官,从这一点来说,顾长老也算得上是傅相的门生。而近些年来,傅相一直在网罗新入朝廷里的人为他所用,顾长老无论是自身才学还是坎坷身世都会被傅相相中,据我们所知,傅相已经在想法招揽顾长老了。”

谢知非头都快晕了:“……”

——虽然无情说得似乎很清楚,可是他还是不太听得懂!

无情见谢知非不说话,以为谢知非是不放心顾惜朝的安全,立刻有噼啦啪啦说了一堆,向谢知非保证顾惜朝绝对没有人身危险。

然而谢知非听得更害怕了,他当然不害怕顾惜朝有人身危险,他怕的是顾惜朝有这么多后手,被他盯上的人更危险了。

最后无情见谢知非一直不说话,便叹道:“诚如谢长老所说,当今大宋社稷危已,难道谢长门之前所言都是戏言吗。”

“我只担心,会引来更大的危险。”谢知非实在不知道如何同无情说,别看顾惜朝斯斯文文的,出手那绝对比阎罗还要厉害几分,根本不给人留退路。谢知非心里相信,这一次如果戚少商被顾惜朝追杀,有神侯府暗中帮助的顾惜朝很有可以一个不小心就把戚少商给玩死了,自己拿着逆水寒剑领功。

到了那时候,长歌门一定会名动天下,但绝对不是一个比较好的名声,到时候长歌门的大佬们指不定要给他邮寄什么东西过来。深受两个状态之苦的谢知非意味深长的对无情说道:“长老心中一直怀着兼济天下匡扶正道的心思,但由于他出身坎坷行事难免极端。此事关系大宋社稷,我担心若长老答应出手,为大宋故必不会留他人半点生路,我委实怕长老为此事伤了人和。”

无情呵的一声,对谢知非说道:“所以我来找谢门主。”

……

万里之遥,皇宴之后同傅宗书牵上线的顾惜朝回到客栈,召来自己的信鸽。

顾惜朝好笑的看着桌上的信函,傅宗书以东床快婿为筹码让他去办理通敌卖国的戚少商,事成之后他就是傅宗书的女婿。这似乎听起来不错,如果能成为权倾朝野之傅相女婿,何愁手无重权?

只不过……

顾惜朝冷冷一笑:一朝丞相居然对一个江湖草莽这么关心,可见诸葛神侯说的没错,傅宗书在李龄这件事上一定有问题。

顾惜朝将桌上的信函看完,放置油灯上点燃化作,静静的看着那封来自傅宗书的信函化作灰烬顾惜朝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青色的封面上只有两个字《莫问》。

再翻开,第二页上面只有一首许浑的诗: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这首诗顾惜朝知道,许浑感慨国家衰落的悲怆。

顾惜朝挑了挑眉,他到没想到谢知非的武艺居然也同忧国忧民挂钩了,只不过人生在世忧千事不如做一世,便再往下翻看,只见第三页写道:学此功者需以武入琴。引气入声,共声和弦,拨弦成曲,凭曲定风。此功若大成,可以琴声音波撩动对手心脉,能使其陷入幻境难以脱身。

看到这里,顾惜朝心里一喜,叹道:“这倒风雅。”

他停下手,将桌上的油灯挑亮了一些,是已决定今晚要挑灯夜读了。

几日之后,白水县的长歌门飞来一只信鸽。

灰色的信鸽稳稳的停在虞先生的窗外,在信鸽的脚上绑着一根极细的竹管,上面刻着门主亲启。早上还未清醒的虞先生见到这只鸽子之后立刻醒了,顾惜朝会一些旁门左道,养信鸽也是其中之一,这只鸽子是顾惜朝早年养的,虞先生一眼便认了出来,他立刻将竹管带到了谢知非所在的水榭。

弹琴弹久了免不得熟能生巧成本能,闭着眼睛都能流利的弹一曲高山流水的谢知非当真是闭着眼睛,面露陶醉之色的铮铮铮。

虞先生见此,一直等到谢知非弹完一曲这才唤了谢知非一声跨步进入水榭:“门主,长老有信!”

顾惜朝的信?

谢知非看了看面露急色的虞先生,当着他的面将竹管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条:机缘巧合,或姻傅相。

谢知非跳过那个或字,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这个意思,难道顾惜朝成亲了?

有钱不用卖艺还没有被革去功名的顾惜朝居然还能同傅晚晴将红线牵起来,谢知非难免会怀疑,难不成月老那里真的有记载,让人不能逃脱出去的?

谢知非原本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平日里都尽量能不想多就不想多,只是一旦想多难免不会想得太多:“……”

谢知非并非无情之人,连续走了过两个世界,虽然都是笑呵呵的过来,心里却依然惦记着那些人。谢知非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即便他走了以后也能过得很好,叶孤城、花满楼、陆小凤、白飞飞、朱七七、媛媛……这些人,谢知非都希望他们能过得好。

可是这一刻想多了的谢知非心里一紧,只觉得:或许这世间真的存在一条看不见的线,无论前面偏颇有多远,线上的人最后都会走到线那不变的终点。

谢知非缓缓放下纸条,直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门主,上面写的什么。”虞先生见谢知非不说话,心里更是紧张,不由开始想是否是顾惜朝的身份被识破了,现在获欺君之罪要被问斩,

见谢知非一双眼睛无神的看过来,虞先生心里更急了,声音难免重了一些,对谢知非再次问道:“惜朝他难道有危险?”

谢知非一个激灵,从那种空寂的感觉里脱身出来,终于不再继续乱想。谢知非被自己吓得不行,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无情他们安排的一步棋,自己一个无神论者肯定想多了这才好过一些:“长老要去做卧底,让我们先做自己的事。”

谢知非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只得转移话题道:“虞先生,不知门中书卷整理得如何了?”

长歌门作为一个新建的门派,百废待新,仅仅是书院藏书这一块,便让两人忙了许久。

顾先生作为书院的院长,平日里负责最多的便是书院的修建,闻言立刻道:“已经整理完了,孤本书卷真迹这些我已尽数让人编撰书册,倒是有几本乃是秦汉古籍,而且其中多处有损伤,字迹也有许多模糊,怕是要门主重新抄撰一份。”

说道这里,顾先生不免佩服谢知非恢复古籍的能力,无论是先秦竹简还是汉代绢书,谢知非都能认得上面的字。无论破损多少,到了谢知非手里总能在两三日之类修补完善,看不出半点违和。

而与此同时,听到抄撰两个字的谢知非闻言脸色瞬间变黑,只不过嘴上依旧应道:“那你等会差人放到我这里,过两日再来取。”

谢知非并不懂小篆隶属,更惶论曲谱丹道香经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修补这种高大上的活。谢知非不过是身上带着一个阅读系统在帮助他。

任何一本书谢知非只要打开,一字不漏的从头看到尾,那么即便谢知非觉得自己看的是各色各样的蝌蚪,系统依旧判定这本书就算谢知非读完了。只要读完这本书,谢知非便可以在阅读系统里把这本书以现在的通用字体抄写出来。

如果遇到书籍破损,前后不衔接的情况,系统还提供了友情服务:普通书籍抄一百次可以修复百分之五;精品书籍抄一千次可以修复百分之五;珍品书籍抄写一万次可以修复百分之五……到最后的极品书籍,要抄写一亿次才可以修复百分之五。

一亿次!一个人抄一辈子都未必抄得完!

这样的甜蜜让谢知非异常的痛苦。常言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书抄了一百遍那意思就算不懂也看得见。现在谢知非的脑子就像是空荡荡了几十年,陡然被人装入了一本精装版史记,这本史记谢知非还没消化完呢,又有一本资治通鉴被强塞了进来,而在资治通鉴之后还有永乐大典、二十四五史、周易……

——谢知非的情况完全是吃嗝了没法消化,急需健胃消食片!

见谢知非脸色惨白,虞先生也于心不忍。

修补古籍耗时耗力不说,最耗费的便是心神,而谢知非身体赢弱,需要时时弹琴续命,最不能消耗的便是心神精力。可修补古籍这样的事情除非博览群书、精通古今,否则根本无法做到。而虞先生知道的人里面,谢知非修复的速度和质量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虞先生叹了口气,只能想着私下再多方打听可有这方面的能人,若是能以长歌门的名义邀请来也是一桩妙事。想到这里,虞先生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便对谢知非说道:“启禀门主,我有一位好友遣信来问如何入我门静修,他座下有一名弟子资质甚优,想要入门来学习。”

每一届的一甲都是众人焦点所在,今次也不列外。

一甲一名是世家子弟,仅出身这一点便没法模仿,众人粗略的看了下直接跳过。一甲二名是名师弟子,名师收徒太少,众人也简单的看了看,跳过。剩下的就只有身为本届最大黑马的探花郎顾惜朝了。

顾惜朝的老师是被罢官的虞宏浚,罢官这么多年音信全无对朝廷出题肯定没法猜中,而虞宏浚在罢官之前不是傅宗书的手下,可见也不会揣测考官的喜好。如此一来,顾惜朝能做探花郎可见本身本事非常的强。

再看出身,顾惜朝的出身是没人要的私生子,这比许多人都要差,这么一来顿时让诸人眼前一亮,接着打听顾惜朝所在的书院。然后得到的反馈是:长歌门。

诸人一时间糊涂了,长歌门这是哪里的书院,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有人脉的自然通过虞宏浚这条路来打听,没人脉的用金钱来疏通倒也能打听到大致的方向。而虞先生口中这名好友的弟子,便是一个通过人脉想要进来进修的。

“……”谢知非沉默了。

长歌门现在也就三个人,唯一的授课老师就是虞先生,唯一的长老是探花郎,如果说那些来的人是为了科举蟾宫折桂,谢知非相信顾惜朝授课绝对比虞先生授课可靠得多。而现在顾惜朝不在这里……

谢知非难过了:他这是要把前来拜师的人拒之门外啊!

内心悲伤的谢知非静静的看着虞先生,心里反复思量之后这才委婉的说道:“此事我曾同先生说过了,长歌门成立后你授文我授武。你好友的弟子如果能做到□□文武两道,又的确是一心向学,长歌门会一直为他敞门。倘若他入我长歌之后,因私利做出有违仁义礼信的事,为私欲与权奸同流合污,那么长歌一定会料理这样的弟子。”

在当今的文人学子中,有一种默认的现象那边是歧视武将。而前朝因武将而亡国,本朝开过君主夺位更不能细说,因此朝廷也在纵容这样的显现,使得习武成了下下选。这时候想要入长歌门的,八成都是学文不学武。

谢知非隐晦的示意虞先生:所以还是算了吧!

听到谢知非这话,虞先生立刻道:“门主这话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询问,回去之后就致信告知他的。”

说完自己的好友,虞先生又将心思回到了自己心爱弟子身上。

前几日神候府无情捕头来访,虞先生有意避开,现在想来只怕无情到来为的就是顾惜朝的事情,虞先生如今免不得有些后悔,只能从谢知非这里询问:“只是门主可否告知,惜朝他为何事卧底?”

“……”谢知非想了想,无情也只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如果他现在说顾惜朝跑去傅宗书那边做东床快婿,做多面卧底,为的就是板到傅宗书那也太过玄乎。

于是谢知非伸出手,往上指了指:天!

虞先生顺着谢知非的手往上,乌云蔽日,可不就是朝廷如今情形的真实写照吗。

顿时,虞先生心有灵犀脱口而出道:“傅相!”说完这两个字,虞先生痛心疾首道:“惜朝他怎么这名糊涂啊,傅相实力雄厚哪里是他动得了的!不过惜朝行事颇有我年轻风范,让人欣慰!”

虞先生话语前后太过矛盾,谢知非顿时保持着一手指天的姿势沉默了:“……”

他伸手指天的意思,难道不是说这件事是跟天子跟大宋有关的吗,为什么虞先生能想到傅宗书,还能想到顾惜朝要板倒傅宗书的。还是说在虞先生的心里面,傅宗书已经成了挟天子的枭雄,而他弟子则是伍子胥之流。

而此时,两人口中的主角,傅宗书女婿候选之一的顾惜朝却出现在辽宋边塞。

旗亭酒肆里,连云寨大当家戚少商心中苍凉,他的一生到现在为止充满了波浪壮阔,似乎从来没有平庸的时候,戚少商是九现神龙,不该疲惫的他此刻却莫名有些疲惫。心中只想着想待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便辞去身上一切,一人去寻息红泪求得她原谅。

戚少商想到这里便有些出神,直到一道荤菜摆到他面前:“你的鱼。”

戚少商抬头,眼前不是他熟悉的高鸡血,反倒是一名青衣书生。

这附近的人戚少商几乎都认识,这名书生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戚少商只觉得这书生从眉梢到眼角再到微微翘起来的下巴都显得这人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戚少商忍不住赞道:“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顾惜朝闻言挑了挑眉,一甲入翰林院又无其他门路,要想外调或事挂职,即便他私下经营也不知要等多久。倒向傅宗书或事倒向神候府都是不错的选择,最终顾惜朝选择倒向神候府,只因为在他心里实在是清楚,好的名声有时候比权力金钱还要可怕。

而神候府最不缺的,就是好名声。

应了神候府的要求去傅宗书那里做卧底,然后被傅宗书在朝堂上找了个由头弄到这里来卧底,双重卧底的顾惜朝面朝黄土背朝天待在酒肆好几日为的便是合情合理的结实戚少商,从戚少商的身上抓住楚傅宗书秘密的那条线并弄清楚。

顾惜朝感兴趣的是秘密,秘密可以让他青云直上,至于戚少商这个人,顾惜朝半点兴趣都没有。只不过听了这么一句夸人的话,顾惜朝心里免不得有几分高兴:倒也算眼前的人有点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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