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马大小姐让颍州红巾军在金刚台方向的位置,悄悄撤走不少人手,使得这里的包围比别处更显稀松。
别帖木儿并没有歇息几个时辰,眼瞧元兵精神颓废,不由得心中暗自焦急,这么短时间急行军这么多里路,疲军一支,如何能冲出红巾军的重重包围。
黄州红巾军以逸待劳从背后反扑,使得元军的信心跌倒谷底,别帖木儿心知即使拼死一战,他们这边虽然能勉力杀出,不过最后也是损失殆尽,最后能不能走脱还得两说。
同等的体力消耗下,别帖木儿将杀出重围的希望放在了颍州红巾军这边,顿时立刻眼前一亮。
别帖木儿急忙招呼几名千户,要他们做好准备,从颍州红巾军这边冲出。
元军身上没有多少食物可供他们耽搁,情急之下,必然要拼死一搏,虽然目前人数占优,但红巾军的士兵们仍然有些胆怯。
其时清晨天寒,众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远处的河流缓缓湍流,虽然人头耸动,偶尔传来几声马嘶。
元军这个时候开始动了,几乎是一股脑的向颍州红巾军冲了去,李兴泽挥剑一指,黄州红巾军竟是直扑元军。
赵普胜率领的骑兵冲击并不凶猛,按照李兴泽的指示,指示像赶鸭子似的将元军向金刚台方向撵去。
颍州红巾军除了千户级别以上的将领外,谁也不清楚高层的策略,有许多士兵瞅见士气如虹的元军,禁不住手心冒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守住!”
马大小姐作为颍州红巾军这边的主帅,不得不亲自上阵,不停地骑马来回声嘶力竭地娇喝。
元军如一股浪潮,冲击着颍州红巾军的防线,一波接一波,整个防线已经渐渐有些松动。
眼下,元军似乎都知道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有活的生机,竟是强提精神,奋力拼杀,就这么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颍州红巾军伤亡惨重。
黄州红巾军此刻已经追到元军的屁股后面,别帖木儿慌忙在马上四处张望,见到有一处颍州红巾军似乎有些特别松懈,不禁心中一喜,急忙挥刀吼道:“朝那边冲击!”竟是率头冲了过去。
元军这下似乎有了目标跟随,连声嗷嗷地吼着,跟着别帖木儿率领的骑兵一股脑冲了过去。
金刚台方向已经被马大小姐刻意弱化,稀松地红巾军士兵哪里是元军铁骑的对手,一波冲锋,便犹如溃堤,跌跌撞撞地四散开来,任由元军冲出。
“成了!”马大小姐心里暗道。为了造势,连番大声疾呼道:“快追,不能让元军跑了!”
其余方向的颍州红巾军和黄州红巾军汇成一股人群,撵着元军的身后开始猛追不舍。
这下,李兴泽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不到元军真如计划所料一般,朝金刚台方向而去。
待走得近些,马大小姐脸色冷峻道:“李军师,我颍州红巾军这次可是伤了元气!”
放眼望去,大部分几乎都是颍州红巾军的人,有的已经躺地不起,有的身上破口出鲜血流出疼地嗷嗷叫,好不凄惨。
李兴泽暗暗心惊,这一天一夜之下,颍州红巾军的伤亡颇大,怕是伤了筋骨,仅仅是为了别帖木儿,神色当下一黯,满脸愧疚地抱拳道:“此次明教损失,我自然要给一个交代!”
这话说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几个字从口中蹦出。心中暗怒道,一定要拿下别帖木儿,不然死了这么多红巾军的弟兄,虽别人不可能太会计较,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李兴泽一脸的决绝模样,马大小姐也深知战场之上,变化颇多,岂是按部就班,眼见他的悔意,不禁心下一软,好言劝道:“莫要太过计较,不过是心疼这些弟兄!”
红巾军的将领不管相互之间的关系如何,在善待士兵方面,却是如出一辙。
李兴泽也不敢在墨迹,招呼上众人追赶元军,接下来可能就是此次的最后一战了,当下马虎不得,仔细叮嘱,让众人想办法不要让士兵们丢了士气。
如此力战之下,元军还能脱困而逃,虽然红巾军奋力追击,但不免心中有些芥蒂,李兴泽也是刚刚想到,接下来的大战乃是死战之局,只有心志坚定才能赢得下来。
李兴泽心中不免丝丝懊悔,此次与别帖木儿争锋相对,虽有龙脉地图的原因在内,但主要还是因自己年轻气盛,一时忿忿之下,竟起了傲气之心,不占任何优势之下,与别帖木儿对峙,反而平白折损了红巾军的不少弟兄。
一路上,李兴泽不同往日,在后面沉默不语。张君宝心道,可能是师弟因为此次颍州红巾军的损失而难过。担心他有了魔障,边赶着马便低声教训道:“师弟,莫要作那妇人姿态!”
李兴泽听到后,不由得一丝苦笑,只好讪讪说道:“师兄,我知道了!”
......
河岸之上,芳草萋萋,瞧着差不多约莫几十丈宽度的河流,湍流并不急,别帖木儿心中大定,吩咐探路士兵试水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