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小姐那可是响当当的绿林豪杰,巾帼英雄,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对于这样的场面,虽是第一次面对,但依然不惧,将墨丝秀发向小巧的耳后捋了后,微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尤其跟着义父这几年东北西走,虽说是个姑娘家,但小小年纪便能独挡一面,岂是李兴泽这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军师可比。
李兴泽望着旌旗招展,气势逼人的元军微微叹道:“说实话,我挺怕的!”
马大小姐意料不到李军师会这样讲,不免有些惊异,待看到李兴泽眼中清澈如水,异常冷静,便知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点了下头。
两军对峙,讲究个气势。此时,元军的骑兵已经微微躬下身子,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始冲锋。座下的战马也好似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不住的呼哧着鼻子里的粗气,马蹄不住的在地上刨土。
邓州红巾军不少将士们这个时候腿已经有些软了,虽然知道这些骑兵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但那种视觉上的冲击依旧让所有人不自觉地害怕。
虽然卧龙岗这里的地势略微有些起伏,野草也有些茂盛,但总得来说,不过也算是平坦的野地。铁木儿想不到一向胆小如鼠的红巾军见到骑兵还在发愣,不赶紧扔下兵器跑。
铁木儿大概心里算了下,这对面站着满打满算也就是五千人左右的红巾军,根本没有近万,虽然疑惑剩下的人是不是去埋伏了,深思一番后觉得不可能,几千人就想埋伏他的骑兵,那纯粹就是自己找死。
越发觉得远处这些傻愣站在原地的一帮红巾军应该是炮灰部队,心思已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唰”的一声,右手抽出腰刀,左手挽辔,大声喝道:“冲啊!”
铁木儿竟率先冲了出去,骑兵们纷纷的动了起来,紧随着一起冲锋。地平线上犹如满月下钱塘江上出现的一线潮,直奔邓州红巾军涌了过来。
马蹄踏地的轰鸣声,整个卧龙岗的野地上居然出现丝丝震动。李兴泽的心脏已经开始砰砰的疯狂跳动,呼吸也变得紧促,止不住轻微抖动的身子,赶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了,真担心自己忍不住会向后跑去。但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停地传到了耳中。
众人看到元军骑兵为首的铁木儿,那狰狞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邓州红巾军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喉结滑动,有的红巾军士兵早吓的瘫倒在地上,浑身打的颤栗,只不过双腿软的和面条一般,竟是没有力气跑掉。
“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马大小姐瞥见李兴泽闭上了眼,当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时,突然笑盈盈地说道。
李兴泽的心脏猛然不自觉的跳动了下,突然睁开眼,看着青丝如流云般飘动的马大小姐,轻笑道:“大小姐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这个人怎么就不懂自己的心意呢,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话,马大小姐不由得心里涌起一股气,不满地冷哼了声。
这下李兴泽反而倒不怕了,紧紧盯着越来越近气势汹汹的元军骑兵,眯缝着眼,说道:“原本想的一鼓作气,再而衰,磨掉元军的锐气,岂知...”
接下来不说,马大小姐也知道,李兴泽原来的打算是磨掉元军的锐气,在新野与元军一战,哪知铁木儿反而越打越有劲,不得不选择后退到卧龙岗再战。
铁木儿紧紧盯着李兴泽不放,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李兴泽的长相,见他如此年轻,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褪去,不禁有些惊讶。
铁木儿忍不住大喝一声,双腿狠夹马腹,将手中的刀高高扬起,狞笑的扑了过来。
此时,李兴泽也是紧盯着铁木儿,眼见铁木儿狰狞的表情,忍不住嘴角往上微微一翘,露出了如阳光般的笑容。
看到李兴泽地笑容,不知为什么,铁木儿的心忽然往下一沉,感到些许不妙,但是已经眼见眼前,顾不得那么多考虑。此刻,只要再前进几十步,便能砍到李兴泽的脖子上。
突然,铁木儿看到李兴泽的脸色一变,双眼直射过来的寒光,让他感的不颤而栗。正当不明所以时,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然后竟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元军的骑兵如同下饺子般,“扑通扑通”的掉进李兴泽给他们精心准备的大礼。看到如此壮观的跳坑情景,身为始作俑者的李兴泽这才长吁一口气,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庆幸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没成功呢!”
虽然这次不少人都参与了挖坑行动,但见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也是不由得有些发愣。马大小姐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目瞪口呆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