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还能在长安闲逛的时间,到醉仙楼去喝两杯。算我请客。”
在窦婴的目瞪口呆之中,燕铭飘然离去。
既然说通了窦婴,燕铭也就不担心什么。他只希望这个历史上耿直有余的老头儿不要太惨。虽然他也有很多的缺点,但是不影响燕铭对他的喜欢。
从窦婴开始,改变这个时代,怎么样?回去的路上,燕铭不断的问自己。
东西市的百姓商贩,依然很多。许多胡人还在贩售各种西域的商品,也算得上琳琅满目。
燕铭不禁想到水泥厂那些同样制式的狼、鹰、汗血马、蛇等等雕塑。原本可以好好的和西域诸国开个玩笑,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汉的工艺和大汉的个性。却被赵绾王臧这两个孙子给搅合了。
有了太后的保障,他似乎算是个游走在这次政治风暴之中的安全员。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儿,什么风暴都找不到他的身上。
坐在田家老宅门口,就看到西市不远处,田蚡买糙纸的地方。燕铭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好多事儿都没做。自己哪里明明有更好的纸张,能让人民用上更好的东西,改善人民的生活,可就这么生生的耽搁了。
“再开一家纸坊,把对面田蚡的弄垮。就这么定了。”燕铭想到这,不禁莞尔。看来改善人民生活的事儿,还不如自己讨厌田蚡来的直接。
那些伟大的科学家、发明家,之所以发明了各种东西,是不是和自己也一样,不是本着造福人类出发的。而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呢?
这个想法,在燕铭的心中一闪而过。他还是更愿意以一个善良的心态来揣测先贤古圣的。
人,需要敬畏。没了敬畏之心,那就和野兽无异。
两日之后,传来了赵绾王臧自杀的消息。
此时的燕铭正独自坐在醉仙楼之上。大刘给他开辟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小隔间。那里开了一个明亮的窗户,用的是水泥厂新产的玻璃。
从这个窗户向南望去,可以遥遥的看到未央宫的红墙碧瓦。往北看,则整个东市西市尽收眼底。
燕铭自斟自饮,无所事事的时候,澄心来了。也正是澄心,把赵绾王臧自杀狱中的消息,带给了燕铭。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燕铭还是心中一沉。陈默良久,他缓缓的把自己的酒杯抬起,缓慢的倾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虽然有一定程度的贪赃枉法,可罪不至死。
自古以来,变革失败,最大的原因都是变革者的心急。他们总是试图用最快的速度推翻最长久的旧制,建立新规。
殊不知,这种新规的建立,旧制的推翻,中间会产生多少利益的摩擦。
小民的利益摩擦,大不了两家干上一架。可政治集团的利益摩擦,轻者会让改革当中的掌舵人粉身碎骨。重者,会使一个强大的国家倾覆分崩离析。
从宏观角度来看,赵绾王臧的死,算是轻者。
不论这两个人的为官有何等劣迹,燕铭对两个人还是有半分佩服。敢于逆流而上的人,不论对错,都是勇者。
放下了酒杯,燕铭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说道:“备车!”
澄心点头退出,不过片刻,车子已经备好。
燕铭走出了酒楼,看了看那辆韩嫣送给自己的华丽车架,微微点了点头。这车子太过奢华,燕铭根本没有乘坐过。
如今,他当然也不会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