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转动着颈脖看了看自己的左肩,居然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那天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我的手被捆绑着失去了控制,没有办法挣扎。只好在怪物啃咬到我肩部的位置,用牙齿把它咬了出来。”
埃尔隆德眼前浮现出被五花大绑的女精灵。她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肩部,发现左肩上的肌肉有了轻微的突起时,果断低头贴了过去。再次抬头时,她满是鲜血的嘴里含着自己肉和一条已经被咬死的奇怪动物。
见过各种伤口的医者也不禁晃了晃身形。好在他的思维并未受到影响,及时咳了几声掩盖住帷幔另一面传来的,可以听得出的是咬着嘴唇发出的呜咽。
瑟兰迪尔没有办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为佛诺尔遭受过的经历而心痛之后,他震撼于对方的坚韧,却因此对自己的母亲又加深了一层怨恨。在他看来,正是佛诺尔冷静而坚强的自保行为,将欧瑞费尔王后对比得更加脆弱。此时的瑟兰迪尔心里似乎有两个不同的自己在说话。一个说“赶紧过去拥抱你最想得到的坚强吧”,另一个却在说“离开那个让你更加怨恨自己母亲的生灵吧”。
仿佛知道精灵王正在被两种想法撕扯,也或许纯粹是产生了好奇。埃尔隆德提出的问题让瑟兰迪尔在煎熬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难道你被救回来之后,一点都没有被不堪的经历困扰?”埃尔隆德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了确保对方一定完全能听懂,他又追加了一句。“要知道所有的女精灵救回来后,都把异性假想成折磨过自己的奥克斯啊。你怎么做到立刻就能抚平心灵上的创伤?”
“伟大的智者,您在说什么啊?”或许是因为说话的时候依然会牵扯脸上的伤痕,佛诺尔的说出的话语在音调上有一些不准。“我是没有强大魔法,也没有见过双圣树的普通精灵,怎么可能不被那些经历所困扰?和所有的女精灵一样,我被救回来后拒绝见所有的异性。一旦让我感受到异性生灵出现在身边,我会失去理智,用惊叫或是身边一切的物品驱赶异性生灵。即使是我的父亲被我用玻璃物品砸到满头鲜血,也用不断走近的行为让我紧张和排斥到全抽抽搐,直至昏眩。”
瑟兰迪尔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欧瑞费尔王会在母亲离开前的那一年里,身上和头上总是带着伤,也知道了为什么欧瑞费尔王禁止自己去看望母亲。他想接近并且安抚自己的妻子,却总是被失控的妻子所伤;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也会妻子被伤害,更害怕儿子的行为让沉醉在痛苦中的妻子更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