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沈容度提了个问题,正欲找人来回答一下,扫视着下面的人群。
所有的同学都低下了头,只有柯皑瞪着眼傻不拉几地抬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沈容度只记得这个学弟名字的发音很独特,还是名单上排名第一,印象深刻,当即点头,“最后一排那个棕色卷发的男同学来回答一下。”
柯皑转了转头,发现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人,也只有他一个卷发男同学,只得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没说话。
刚刚沈容度问了什么问题?
我特么不知道啊
沈容度当他是坐的远没听清问题,十分贴心地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根据我国刑法,造谣诽谤,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事实,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们名誉。情节严重者,如何处理?”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十二分的应景了。
听着听着,柯皑觉得身边的同学们都消失了。
阶梯教室变成了法庭。沈容度身披法袍手执法槌,高高在上坐在法官的位置上。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告人,正接受沈容度来自灵魂深处的严刑拷问。
“被告人柯皑,你为什么造谣我是gay!为什么?”
“对,对不起大佬qaq”
柯皑式瑟瑟发抖。
可怜,弱小,又无助。
沈容度又一句话把柯皑的脑补打碎,“听到问题了吗?”
“啊?”柯皑可不想再接受一次拷问,连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他刚刚没有听课,根本就不知道,也回答不上来。
正好此时第一节的下课铃响了,柯皑躲过一劫松了口气,沈容度略觉可惜地耸耸肩。
柯皑趁着大家都走出教室休息,混进人群里默念着沈容度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走进阶梯教室一旁的厕所里。
刚刚被点名提问差点把他吓niào,得赶紧来放放水。
洗手时,他仍想着该怎么处理沈容度的事情,心不在焉地拧了一下水龙头。
不料这一下用力过猛,水花四射,喷溅到旁边洗手的同学身上。
“抱歉抱歉同学,不好意思。”柯皑忙从口袋拿出纸巾,“你擦一下吧,对不起啊。”
那人挽起被打湿的毛衣袖子,露出小臂,接过柯皑递过来的纸,“没事。”
柯皑一楞,抬眼皮盯着那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没敢抬头。
这人,听声音
好像是沈容度啊!
柯皑千藏万躲,最后还是自己撞人脸前了
他的目光从沈容度的手慢慢挪到小臂上,看着一片颜色健康的皮肤以及绷紧的肌肉线条,不自觉又想到帖子里关于沈容度的科普。
“大一的时候就带着同学组团队去校外接项目,很是社会。”
但是柯皑只记住了“很社会”,总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在沈容度的小臂上看到了小猪佩奇纹身,甚至忍不住想给这个社会人来一波掌声。
“谢谢。”沈容度拿纸巾简单擦拭了一下衣服,觉得这个眼下这个发型有点眼熟。
不就是刚刚上课自己点名提问到的那个小卷毛嘛。
而小卷毛此时恨不得自己没来过厕所,pì股上抹胶水牢牢粘在凳子上。
不过所幸,沈容度道谢后就走了,柯皑再度松了口气。
他洗过手后磨磨蹭蹭地往教室里走,心想下节沈容度应该不会再讲课了吧,毕竟没哪个大学生闲着浪费生命,给既抢食堂又抢澡堂的人嫌狗憎的学弟学妹们上课。
他没想到的是,最后一排他坐的那个位置一旁
多了个人,还正好就是刚刚和他在厕所狭路相逢的社会人沈容度。
柯皑石化在教室门口,害怕被打的心情和浓浓求生欲在脑内交战,双腿宛若guàn了铅般沉重,不知该不该进去。
逃课吧
可谁知道下节课李老头点不点名,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点过,自己也是濒临挂科边缘的主。
于是害怕挂科的心情也加入了战斗。
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包还在位置上搁着。
于是乎,风萧萧兮教室门口寒,柯皑一去谁知道回不回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