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街坊,这不过是坊间传言罢了。”她有些好笑道。
“周当家,一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都已经有六个牺牲者了,这根本是他蓄意杀妻,他财大势大,买通官府假造死因也不是不可能的。”顾老板说着,身后数人跟着点头如捣蒜。
周凌春听着,瞧见,不禁笑柔了莹亮水眸。“我记下各位的担忧了,我一定想法子让自己长命百岁。”瞧,这里的街坊多可爱多善良,一个个都是真心诚意替她担忧。
上一回出阁时,她隔天拖到过午才进当铺,那时没遇上这些街坊,压根不知道殷远竟被扣上这么大的罪名。
她得想个法子撑过这一年不可,要不这罪名再往殷远身上一扣,她都忍不住要替他叫屈了。
又说了几句话安抚街坊,周凌春才得以脱身踏进周氏当铺里。
“凌春姊,你……怎么来了?”在折货架前整理物品的周绣春一见她和周呈煦进铺里,秀美的脸庞微愕了下。
“唔……虽说归宁得要等三哥持帖请人,还得要殷远同行,但我闲着就是想要来走走嘛。”
周绣春像是意外她竟知晓自己要说什么,愣在当场说不出话。
通往后院的布帘子一掀,露出一抹纤柔秀色,一见到周凌春,周锦春笑眯眼地道:“绣春,就跟你说凌春姊一定会一早就过来。”
“都出阁了,要是三天两头往当铺里跑,小心没两天就被休。”周绣春哼了声,把物品收拾妥当了便往后院走去。
“你呀。”与她擦身而过的周锦春轻皱着鼻低骂了声,回头扬起讨喜的笑。
“凌春姊,绣春年纪还小,她有嘴没心,你别放在心上。”
“我何时放在心上了?”她踏进柜台后头,翻开摆在桌面的当簿,看着这几日的典当。
为了出阁,她已经有多日没到当铺,虽说典当的内容大抵相同,但还是要看上一回才能安心。毕竟如今还是开朝之初,大内三不五时颁发许多政令,有些物品不得成为典当品,万一她们和呈阳哥粗心收当,那就麻烦了。
“绣春心直口快,虽没恶意,但有时话一出口就是教人难受。”周锦春轻抿笑意,像是绣春那个妹子让她多操了几分心。
周凌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事。”
“姊夫待姊姊可好?”见她真没放在心上,周锦春才放心的和她话家常。
“唔……算好吧。”话一出口,随即瞥见周呈煦一脸不以为然,她立刻笑眯眼,无声地警告他。
周呈煦撇了撇唇,有苦不能言,想到外头走走,就见周呈阳正好踏进铺子里。
“老三,你不会现在才进铺子吧?”周呈煦诧问着。
他的惊诧是来自于周呈阳是当铺二掌柜,每日都是他最早进铺子的。
周呈阳一见他,目光移到柜台里,不意外周凌春就站在柜台里。他淡淡扫过周凌春垂眸审视当簿的神情,狭长美目微眯,俯近周呈煦低问:“姑爷昨儿个没进她的房?”
周呈煦吓了一跳,再将他拉到一旁,把低沉嗓音压成气音才问:“老三,你怎么知道?”知道昨晚的事只有他和小姐而已,难不成……“你昨天说不愿到殷府作客,可是后来也偷偷去了?”
周呈阳当没听见他后半的问话,浓飞的眉微攒着,长睫掩去眸底复杂情绪,一时间也难以厘清这样的状况对她而言,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呈阳哥,你来了。”
一股小泵娘身上特有的香气伴随着酥软声线袭来,周呈阳神色不动地退上一步,让面前的周锦春硬是扑了个空,想要挽着他的双手还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