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定的高姓皇族岂能容忍江山易主,于是招兵买马,战旗一揭,又是年年征战不休,逼得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生。
终于,高姓皇族痛击了大燕,再次夺回江山,改国号回大定,年号再兴。
但尽避如此,王朝早已内耗空虚,百废待举。
周氏当铺受战火波及,眼光又没南家那般精准,没在征战之初就退出大定,来不及逃的下场,就是任其产业狠狠地缩水到不及当年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
百年内,周氏当铺式微了,当年的金字招牌早已蒙尘,仅剩一家当铺勉强糊口,而她,正是仅存的周氏当铺的大朝奉周凌春。
她想要振兴周氏当铺,希望有生之年再见到周氏当铺的荣景,所以当恶名昭彰的殷远差人上门提亲时,她想也没想便答允了。
是说人真的不能抱着异心,想借他人势力一用,到最终她什么也没利用到,顶多是要了那聘金一百两黄金罢了。而要说是夫妻嘛,他们根本不曾同室同床过,确确实实的有名无实,如今到底是要她怎么变成有名有实,这真的是头好痛。
想了想,突地打了个哈欠,她眨了眨眼,漂亮的水眸被眨出了水气,于是她放弃思考,把喜服脱下往屏风一挂,倒床睡觉去。
大喜之日把她整得又饿又累,在这当头能思考出良策才怪,所以她必须先睡饱,睡饱之后就能好生想想到底如何跟她家相公聊这事……不不不,怎能跟他聊,应该先跟四哥聊一下才是,嗯……先问问四哥的意见,等她睡饱……
一早——
“四哥,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臭脸?”她眯眼看着门外的周呈煦,忍不住用力地叹气顺便关上门。“我晚一点再看……”
她还是很困,非要狠狠睡上一天不可。
“小姐!”周呈煦一把将门推开,俊白娃娃脸因怒气而狰狞。“姑爷昨儿个压根没进房!”
“是,我知道你昨晚守在外头一晚,你都看在眼里……可以再让我睡一个时辰吗?”她可怜兮兮地说。
只要是她家里人都知道她是个极为贪睡之人,一天要是没足足睡上四个时辰,她面目可憎啊。
“嗄?你怎么知道我守在外头?”
“因为……”你上次就说过了……她无奈叹口气,抹脸正色道:“因为四哥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的嘛。”
唉,反正就是不让她睡回笼觉就是了。
周呈煦忖了下,微点着头,但脸色随即又变。“这不是重点!小姐,昨儿个是洞房花烛夜,姑爷没进房,这是坏兆头!”周呈煦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殷远给揪来问个清楚。
“是喔——”她懒懒拖长尾音。
她是没想那么多,不管是上一回还是这一回,他进不进房对她而言,意义真的不大,不对……任务!
她该跟四哥聊聊这事……但话才滚到舌尖,随即被她用力咽下。
怎么聊啊?
就说她莫名死了一回,如今归来,为了能逃过一年后将至的死期,她必须想办法让她的相公爱上她,甚至替他怀有子嗣?虽说她素来粗枝大叶,但这种事真要她说,她还真说不出口。
还是回当铺找锦春和绣春问问?念头才初生,她立刻打了回票。两个表妹年纪都比她小,而且还未出阁,问啥呀?
她不禁头痛的抚着额,没力地往桌边一坐。
换言之,这事情得要靠她自己完成,不能找任何人商量了?
周呈煦注视着她,哪里明白她的心事,径自以为她是难过备受冷落,不禁怒声道:“昨儿个说是身子不适,托人迎娶拜堂,进了喜房没半个丫鬟婆子伺候,这也就算了,竟连踏进喜房也没有,简直是欺人太甚!”
“四哥……喂,跑那么快,上哪呀?”周凌春本要温声劝慰,可谁知道一抬眼他竟已不见踪影,当下连脸也不抹,长发随意一束,抓件外衣便冲出门外寻人。
唉,乱了套了!上一回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