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客栈,是一家并不豪华,但却十分干净整洁的客栈,虽然在风沙肆虐的这个季节里,也擦拭得十分干净,窗明几净。
当然,选择这家客栈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干净,而是因为两人与这家客栈的主人非常的熟悉。
这家客栈的主人名叫老黑,年轻时,也是一名玄甲军士,后来在一次与突厥的战斗中,被砍掉一只左臂,还射瞎了右眼,伤残之后,兵部奖励了他一笔银子,让他退役还乡。
此人却颇有生意头脑,退役之后,并没有还乡,而是看中了阳关塞北边陲的特殊地里位置,用兵部奖励的银子,在此地开了这家悦来客栈。
他不仅头脑灵光,而且烧得一手好菜,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不仅娶了个漂亮媳妇,还为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小日子过得十分的滋润。
由于他曾在宇文辰逸的父亲宇文辰逸拓手下当过亲兵,所以与宇文辰逸的关系非常交厚,宇文辰逸和肖文锋两人,经常带领属下的军士来照顾他的生意。
两人跨入悦来客栈大门的时候,客栈一楼的大堂里吃客满座,生意兴隆,老黑也早就用不着亲自下厨了,他此刻正坐在客栈的柜台里,悠闲的端着紫砂壶,喝着碧螺春。
他虽然瞎了一只眼,但眼力劲儿却非常的好,一眼便看到了走入大堂的两人,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壶,满脸春风的跑了过来,招呼两人道:“宇文,肖,你们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快里边请。”
肖文锋嘿嘿一笑,拍了一把老黑的肩头,说道:“老黑,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老黑呵呵笑道:“全托你们的福,老黑才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
宇文辰逸闻言,淡淡一笑,说道:“老黑,你就别说那见外话了,你能过上今天的日子,全靠你自己的脑袋好使,我们那点薪水钱,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老黑正要客气,宇文辰逸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道:“老黑,有干净的上房没有,给我们准备一间,顺带烧一大桶热水过来,我们要好好洗个澡。”
老黑从二人刚走进大堂的时候,便看见了他们的满面风尘,也不多问,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
当下便将二人引到了内院一处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之中,说道:“这间房间,是我家中之人所用的客房,没有外人的打扰,你们就暂且在这里休息片刻,我立马让伙计准备热水过来。”
“谢谢你了老黑!”
宇文辰逸向老黑道谢了一声,取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来,递给他,道:“老黑,我们到你这里来打尖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还有,让伙计把我们骑乘的四匹马,喂饱喝足,我们等会儿还要赶路。”
老黑也不客气,收下银子,随手放入了钱袋之中,说道:“好,我这就去支呼一声,再切上五六斤上好的熟牛肉,给你们带着在路上吃。”
“那感情好,吃了好几天的干粮,肚子里的馋虫,早就按耐不住,要出来打牙祭了。”肖文锋一听到熟牛肉,立时来了精神,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老黑知道他好吃,会心的一笑,朝二人拱了一下手,径直去往堂前吩咐伙计,送来了几大桶滚烫的热水。
两人关上房门,在房中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将全身的疲惫和风尘一扫而光,各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宇文辰逸身穿一件月白长袍,漆黑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头顶的发髻用一根玉簪,从中穿插而过,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肖文锋则换上了一身青色的劲装,原本身形高大魁伟的他,肩背逆水寒刀,显得豪迈英气,更像是一名行走江湖的豪客,风格迥异的两名少年,站在一起,相得益彰,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宇文辰逸一手提了太阿神剑,用青色的绸缎,在幽如墨玉的剑鞘上紧紧的缠绕了数圈,确定无法被人认出之后,便将宝剑斜背在了背上。
两人提溜了行礼包裹,推门而出,径直来到了大堂。
老黑此时已经吩咐伙计切好了六七斤熟牛肉,用油纸包好,放在了客栈的柜台上,见到二人迈步出来,正要打招呼,却见客栈外,走进来六名身着官服的人。
这六人步履轻健,腰跨佩刀,身着大唐帝国武官的服饰,一走进来,便显得与众不同。
尤其是为首的一人,年纪大约五十来岁,绯红色的衣袍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更是显得器宇不凡,其余五名随行的武官,则都是一水的绿袍。
“我说今天怎么一大早,喜鹊便在房梁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啊,几位官爷,你们是要住店投宿,还是吃饭打尖啊?”
老黑在军营里待了十几年,自然识得为首那人身上的绯红色官袍,代表的是五品官衔,立刻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向着几名武官道了一个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