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阳除了郭鹏母亲身上鬼气,触动那报警的物件,便在病房里坐下,本想着下手的阴阳师自投罗网,结果无风无浪,直至天明。
“这些没脾性的软蛋,还敢说是为名誉切腹的英雄,手段被我破了连面儿都不敢露。”
“怕是昨晚在青云宫藏鼎洞被打怕了,不敢露头。”
胡阳一想:“你看那剑光像是哪家的路数。”
“左不过峨嵋青城两家,碰上青城的还好,那俩兴许还有活路,若是峨嵋的煞星,啧啧,只不过多活一分钟和多活十分钟的差别。”
“去看看?”
“这会儿去,血腥气怕都散尽了,看个屁看。而且那地方人多眼杂,多少人盯着,想想都发毛,躲都来不及,你往前凑什么,真想知道,让老涂回来禀报就是。”
胡阳觉得也是,听昨夜慕岳一行人的意思,如何处置梁州鼎还要数日才能定下调调,去看了也只是白走一趟。
郭鹏母亲身上的鬼气是除尽了,可被折磨了许久,到底是虚,半夜醒来将就吃了点东西,现在仍沉沉睡着。胡阳隐身以法力查探,探得总算没了隐患,瞧着扶桑人这会儿不会再来,便打算走人。
可刚一动,听见郭鹏的话,当时住了脚。
“昨晚上是眼花了吧,老四哪可能在这儿。”
我去!
直到瞧见郭老三手上的护身符,胡阳这才想到,有这护身符护着,昨晚上郭老三怕是刚听见动静就醒了,他们动作又不快,真的可能被他看见。
“要不要我给他下道遗忘咒。”
“免了,又不是被抓了现行。老金,你还在这儿守着。”
“是。”
从病房出来,算着明天才是修行报正式上课培训的时间,郭鹏母亲身上的鬼气没了,扶桑阴阳师被打成了缩头乌龟,青云宫那边的事情暂时看不出苗头,竟就这么闲了下来。
“我倒有点想江城了,再是没事,还有个相一小和尚能够调教。”
姒九一笑:“也不知道是谁,对人家命根子一样的未来星宿劫经说三道四,这不对那不对,相一小和尚想自己练功都不行,非得照你说的来。胡二爷,你还担心相一小和尚去了白马寺走上歪路,我看你才是真的毁人不倦啊。”
“嘿,我好心教他,怎么到你嘴里还成了罪过了。”
“那你是念过佛啊还是参过禅啊,搞得你倒比练了几百年的本纯和尚还精通,你找谁来说,你都得不到个好字。”
胡阳讪讪一笑,难得的不好意思。
他有道典在手,便是真正的未来星宿劫经放他面前也不见得多看一眼,何况是本假的。只那相一小和尚孤苦伶仃,再醒事也就是个黄口稚子,胡阳担下了看护他的责任,可不敢由着他自己专研,就把那未来星宿劫经翻着看了,可看一句骂一声,直说误人子弟,不是碍着相一小和尚的感情,得把那本书撕碎了才算。
“我那不是心中有感吗,你前儿也说了,我功法不凡,六识敏锐,练出了神而明之的本事,兴许是老天爷看不过那本伪书,借我的口拨乱反正。”
“哎呦喂,你也不怕老天爷用雷劈了你。”
姒九白眼一翻,懒得跟他计较,抬脚就走。
“嘿,行高于人众必非之,九爷,我知道我卓尔不群有多招人恨,我理解你。”
好不要脸的人!
山城以西有个名叫虎溪镇的地方,从前是来往山城和芙蓉城道上的一座镇子,借了地利,很有些繁华。前些年大力发展交通,巴蜀两地之间添了许多高速路,这国道老路上的镇子便没落下来。后来市里看中此处地势平整开阔,周围清静,便统一规划,将此处并周围几个镇子规划成了大学城,将城区的高校搬来了一所又一所,临着建了几个高新工业园,通了地铁,开了楼盘,几年过去,已是好大的气象。南北的学生,东西的工人,把这地方填得满满当当。
不说别的,大学城光是快捷酒店的招牌就能把人眼看花了。其中最多的,当要数中央公园附近的熙街和周围楼盘,往楼上看,简直是用广告牌做的外墙。
但方便了住宿之余又有一点不好,流动性大,人员也混杂了。比如这边住着来开房的小情侣,一墙之隔住着的,却是扶桑来的阴阳师!
“大人,可好些了。”
床上躺着个面无血色的中年男人,蓄着胡须,床边跪了两个,地上又躺了两个。不过普通的标间,摆两张床就不剩什么地方,此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没听见床上的人答话,起先开口的急了,却不敢向着床上的人,只狠狠看着地上两个满身伤口的人。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半晌,床上的人开口,中气不足。
“大人总算醒了!”
若是胡阳在,少不得又要吐槽这带腔调的普通话。
见床上人盯着他等答案,那人连忙答道:“昨夜大人昏迷之前命属下转移,属下便寻了个小酒店,此处有百般气息,尤其yín念最盛,既便于藏身也方便大人恢复。”
床上人道:“辛苦了。”又看了地上躺着的两个,问道:“恶鬼和蛇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