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脉府府主,正好,老头子还要去找你。”乌艄公船降几分,落到法台前丈许空中,“听说你跟夕花子合伙,用你家传的三江水脉总图在鱼城流宝之时寻宝,所得平分。夕花子本事稀松平常,不值一提,你年纪轻轻难免受他蒙蔽,老头子为你好,让你跟我和观鱼道友合作,免得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至于分成嘛,老头子和观鱼道友劳心劳力,也不多要你的,就占个九成。”
“合情合理。不过我有件事想请问二位前辈。”
“说说说,看你小子这么听话,想知道什么老头子都告诉你。”
“敢问二位前辈,是被谁请来的。”
乌艄公巴了口烟杆:“都说你小子心眼多,肠子都要比别人多绕几圈,现在看也不怎么沉得住气嘛。以为是有人指使?可惜啊,老头子和观鱼道友是自己来的,没人请。”
胡阳道:“没人?我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喜欢猜就自己去猜,脑子长你身上,老头子也拦不住。”
受了嘲弄,胡阳反是笑道:“多谢二位前辈赐教。”
“教你什么?”
“我的仇人不多,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其中能出得起钱和人情请动二位前辈,又能让你们守口如瓶,还非要把夕花子前辈扯进来,甘愿跟夕花子道长不死不休,也要找我的麻烦的,就只有最近新结的仇家,郑修能,郑大公子了。不知我猜得可对。”
乌艄公还是呵呵笑:“年轻人,多思耗神,想多了对你没好处。”
“怎么会?如果今日二位前辈败在我手上,我也好提醒二位找谁报仇啊。”
“牙尖嘴利的小子,看来你是不愿意把三江水脉总图交出来了。”
“何必明知故问。”
“好好好!你省事,老头子也省事,直接把你拿下,总能把东西找到。还有你夕花子,将你观中青龙蹈海柱拿出来,交由观鱼道友研看阵图,为江城黎民筑万年不毁之圆满阵法。”
这话一出口,傻子也知道两人是谁招来的了!
“小雅,难道执法局就由着朱家做大?”
“胡阳既然已经摆明了不会和执法局合作,那三江水脉总图到谁手上都是一样,只要知道进退,能合作就好。正巧,朱家就是天底下最知进退的家族。”
“那我!”
“你相信我,三江水脉总图能不能到手,与你能不能继承水脉府没有丝毫关系,水脉府最宝贵的东西,绝不是区区一副三江水脉总图!”胡雅眸光一闪,双目横波,“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来。”
夕花子听了乌艄公的话,险些咬碎一口银牙:“道爷当初就该把郑修能的腿打断,扔山下粪坑沤肥!”
“花叔,莫悔了。”胡阳一动念,飞身天中,三江水脉总图化作白浪翻卷,“道祖成道之前,有魔祖争势,佛陀成道之日,有天魔乱法。花叔,你便将这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当作成试炼,战而胜之,道自成之!”
此言响彻三江!
何等的胸怀!何等的豪气!
纵使蓝月看不惯胡阳,也不得不承认,胡阳的沟壑和心气,远非寻常修家可比!
“哈哈哈!不错!不错!正是此理!道爷便来会会你们,让老天爷看看道爷的决心!”
拂尘一甩,夕花子身上黑白二色流转,袍子上的芙蓉花成了黑白,一朵朵飘飘荡荡,漫天侵袭!
观鱼子身不动,碧水荷花照着芙蓉花当空压下,嘭的一声,激荡三江!
赵无拙同时转身。
“赵无拙!”
“我找人布守此间,严防法力外泄伤及普通人,难道这个,蓝大队长也不许?”
乌艄公驾船悠悠到了胡阳面前,烟杆一抬:“听说你就是用这东西收下了本纯和尚自爆的虚影舍利,不知道能不能挡得住老头子的烟枪啊。”
“试试。”胡阳抱着儿子,“挡不住你拿图,挡得住我把图留下。”
“干脆!是个耿直人!但如果你挡不住,老头子可不止是要图,你们爷俩的命,老头子也会顺便收了!”
“试试!”
胡阳一动念,法力全开!
三江水脉总图水势滔滔,将他和乌艄公一起吞没!
浪大水深,眨眼消失无踪,一切风浪都沉在了水底!
而那边胡雅离开胡俊之后,竟然到了水脉府,喊了声姒九,姒九出来,雪白雪白的一张脸黑成了煤炭。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表哥你背叛族人之后,苟且偷生,活成什么样儿了。”
“族人?你觉得这笑话好笑吗?”
“没想到小妹的肺腑之言,表哥就只当个笑话,看来表哥对族人的成见还是太深了。宁愿在这破破烂烂的水脉府当个端盘子洗碗的伙计,也不要家人给的锦衣玉食的日子。”
“破破烂烂?你这么看不起水脉府,到这儿来干什么?又怎么会看上了胡俊那摊烂泥!”
“我为什么?难不成表哥的目的跟我不一样?不对,表哥何等清贵,自然不可能像我一般下作,就算要达成目的,也肯定会选个正人君子的法子。不过表哥,要是胡阳知道你在他身边别有所图,时时刻刻算计着他们家的老底,你觉得他会怎么样?是让你继续留在水脉府,还是把你撵出去?”
“你果然贼心不死!”
“是啊,是贼。谁让我跟表哥不同,心里装着千千万万的族人呢。”
“我警告你,你若敢踏进水脉府一步,我就让你后悔一生!”
“后悔?我没把表哥你留在家里已经要后悔一生了!”胡雅眼波流转,道,“就不知道,如果我把真相告诉胡阳,表哥你又会后悔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