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韩胖子并一众结缘居伙计全都心有余悸的看着他!
是谁人动的手,一目了然!
“韩老板帮我把他抓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胡阳话没说完,人往姒九落处飞去!
等他找到姒九的时候,姒九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活不了了!
胡阳看他第一眼,脸色就变得极为不正常,用白浪将他一裹,匆匆带回水脉府。
水脉府外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已渐渐散去,郑修能等人也没了踪影,韩梁一个人站在院门口,看他回来,尴尬得很:“不好意思胡先生,人没抓住,被救走了。”
“韩老板看清是谁救的吗?”
“幻术遮面,没看见长相,但应该是名女子。”
“女的?”到底姒九的命重,反正胡俊今天走了肯定还会来,胡阳便不再追究,“还是麻烦韩老板了。”
“不敢当。”今夜过后,韩梁对胡阳的评价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了三分小心,三分戒备!
瞥见胡阳身后气若游丝的姒九,韩梁自动自觉告辞,还殷勤留话,若有需要,胡阳只管向结缘居开口。
胡阳客套谢过,关门送客。
起了封门阵,给儿子施了个安神咒放进婴儿床,搬出个澡盆,又跑厨房拿了个葫芦。葫芦盖一揭,飘出来股氤氲烟气,一会儿灵芝,一会儿宝参,药香瞬间填满整个水脉府。
葫芦里装的是水脉府熬了六七百年的老汤,拢共就这一葫芦。药性醇和,一丁点药毒都没有,全是各种灵药宝材的精华,真正保命的好东西!
来不及心疼,胡阳转眼就放了满满一盆。
这才收了三江水脉总图,把姒九扒了个精光,摆成五心朝天沉进澡盆。尔后运起所剩无多的法力给他推血过宫。
可法力一进到姒九体内,胡阳脸色再变,险险忍住,稳了稳心神,继续给姒九保命。
见得氤氲烟气不断往姒九鼻孔里钻,药汤里的精华经由穴窍直入筋肉骨髓,身上数不过来的伤口开始愈合,胡阳才停了法力,于一旁打坐调息。
等到旭日东升,金鸡啼鸣,澡盆里的姒九睁了眼,首先看见坐在他对面的胡阳,接着看见所处的环境,明白了大概怎么回事。
“醒了。”
“我昏了多久?”
气若游丝。
“不长,大半夜。”
“我本已油尽灯枯,风中残烛,就算你治好我身上的伤,我也没什么活头,你不该救我。”
“不听你亲口把事情说明白,我心里不舒服。”
姒九一笑,笑得比哭难看:“果然是老板个性,财大气粗。”
胡阳笑不出来:“说吧。”
“你想从哪儿听起。”
“就从你一妖族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在鱼城流宝之时到江城来说起。”
妖族!
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胡阳让人吃惊吃够了,也该换成他吃惊了!
姒九居然是妖族!
和人族从上古开始,就有洗不清的血仇的妖族!
即使如今人间修行界风气是跟从前大不同了,修家对妖族的宽容仍然有限!没走明路的妖族出现在世俗,但凡有一点行为不轨,打死活该!
之前姒九有功德法宝护身,绝无泄露妖族身份之虑,可就在接下胡俊一击之后,功德法宝不稳,妖气外泄,幸好胡阳去得及时,以三江水脉总图封了妖气,要不然昨晚还不算完!
“报恩。”
这次姒九倒是干脆。
“谁的恩?”
“你爷爷的。”
“什么恩。”
“活命之恩。”
“活命之恩?你就要一命换一命?”
姒九笑答,就像在说别人的事儿一样:“我已经快要散形了。”
散形,死的另一种说法,形散魂不散,跟散文差不多意思。
特指妖族。
“我知道。先天阴阳玄机相冲,势若水火,熬得精血枯竭,你活着就是一个奇迹。”
姒九慢慢往后面靠在澡盆上:“你爷爷是我这辈子唯一欠的人。我既命不长久,就来把账还了。”
“有这闲心到我店里打工当伙计还账,你就不想法活下来。有功德法宝随身,想你也不是个穷困潦倒的。”
“办法早就想遍了,但凡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等死。”姒九指了指放在旁边的鱼篓,“这是太公直钩钓文王时随身之物,有点纪念价值,给你儿子做个玩物。”
“你死之后,什么都是我的。”
“我不还没死吗。”
“快了。”
习惯了胡阳的臭嘴,姒九倒是处之泰然了。
“是啊,快了。老天也算待我不薄,临死之前,还能遇上你这么有趣的人。”
“有趣?”
“是。”动了那么一下,姒九就有些气喘,“昨夜之事虽有执法局背锅,众修白跑一趟的罪过怪不到你身上,可你露了三江水脉总图与鱼城流宝之间的关系,往后定不清净。我知你必有对策,但多嘴劝你一句,强己为上,借势次之,避祸最下,万事当以保全自身为先。”
胡阳不置可否,姒九又道:“修行界,终归是个弱肉强食的圈子,你带个孩子,还是小心些。你爷爷就你一支传承,莫要断了。”
一个断字,也像是断了姒九的呼吸。
脑袋耷下去,话断成字,一个一个往外蹦:“我,生来不祥,犯了天忌,死,不入轮回,魂魄见不得天光。求你一事,我死之后,魂魄打灭,省得沉沦无边地狱,永不超脱。这副皮囊,打熬许久,权当做劳务费,任你处置。”
胡阳走过去,居高临下,左右手拇指分别和中指相扣,浑身法力震荡!
姒九低垂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
“皮囊你自己留着,老子不稀罕。”
“轰!”
水脉府闪过一道并不亮眼的光华,姒九的眼睛却亮得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