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只冷眼看了胡阳,折扇一挥:“动阵!”
风云齐聚,天雷滚滚!
修行界处理问题的手段比世俗简单,能动手绝不动嘴!
胡阳又拉了拉儿子的抱被:“动静这么大,小心吵到我儿子。”
一动念,撤了会场,只剩众人身下一片荷叶,独与飘摇。
胡阳看大戏一样看着眼前这场他一手炮制出来的斗法,心中是喜是忧,外人无从得知。
“胡先生一言能抵千军,老韩佩服。”
“韩老板高看我了,没有三江水脉总图,我的话就是个屁。只可惜了这场精心准备的盛会,韩老板不要怪我才好。”
“怪你干什么,接下这场买卖的时候,我就知道必然要和执法局做对。今日光门票钱就回了本,过后这笔帐也算不到结缘居头上,是执法局霸道搅局,让拍卖会提前中止,才使众位道友赔了钱。有此一遭,我便不算输。只是胡先生的三江水脉总图就此要被执法局束之高阁,才真的可惜了。”
“无妨。”
“胡先生年纪轻轻性子就如此沉稳,在此关头都还沉得住气,日后成就定然远超老韩。不怕胡先生笑话,若不是顾忌店里生意,我也要下场和他蓝月耍耍。”
语带嘲讽,似褒实贬!
性子沉稳?
所指,却是胡阳把三江水脉总图拿了出来,最后还是白费力气,只能坐着等死!
胡阳眉一挑:“我劝韩老板还是看看的好。”
韩梁道:“哦,愿闻其详。”
胡阳道:“听闻韩老板就要脱离结缘居一系的买卖,荣升未央宫西南一部副总长。调令已经下来了,过了二月二就要走马上任。在上任之前,逼出执法局监查鱼城流宝的隐秘,已是大功一件,何必横生枝节。”
韩梁脸色骤变!
心中隐秘被人一口道破!如何能不慌!
“原来,胡先生还为老韩考虑了的。”
“和结缘居做买卖,自然什么都要考虑一点。”
因为突然冒出来的,已经承下的,推都没得推的人情,韩梁才发现在这场赌局中,他也只是一个筹码!
他忽然觉得胡阳有些可怕!
修家心思都深,心思不深的,都走不了太远!
可胡阳敢以化气境修为,把一群化神境的修家,以及修行界执法局、结缘居两大势力跟诸多其他势力纳入自己算盘。
心思深成这样的,少之又少!或者说,这已经不是用心思深三个字能够解释的了!
这场赌局输了又如何,修行界年轻一辈,谁能有如此心胸沟壑!若是胡阳过得了这道坎,日后比他韩梁成就高,根本不用怀疑!
心思一转,他又生出个念头,胡阳未必输了赌局!
胡阳太镇定了!
和认命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天上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各种天象乱作一团,中间紫金二色来去纵横,铿锵之声不断。有时辟出一片晴空,转眼又被风雨填满,打得难分难解。
“变阵!”
蓝月一声敕令,视线早已不清的阵法之中,陡然出现许多隐隐绰绰的巨大阴影,山峦耸峙,立时阻了紫金二色前路!
紫金二色也不是好相与的,前路被挡,直接开山!
然山势连绵不绝,人力终有穷竭,不大会时间,紫金二色就各自被夹在山崖之间!
“看在武当山和大漠苍原的面儿上,今日饶了你们。老实给本座待着!”
风雨停歇,雷鸣息怒,巍巍山崖之上,紫霄宝剑,大漠长虹箭,已没了初时气焰。郑修能并本纯和尚,另有三人身着黑衣,面相粗犷,各自站在一旁,盯着蓝月,却是不敢再动手了!
收拾了这边作乱的,蓝月走到胡阳跟前:“还有什么想说的,你继续。”
字和字之间,夹杂许多不屑。
“有。”胡阳慢慢抬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劳动蓝大队长给我演了场大戏,我也变个戏法给蓝大队长瞧瞧,礼尚往来,蓝大队长莫要嫌弃了才好。”
滔滔水声起,滚滚波涛降!
那飞天捧举的三江水脉总图化作一挂天河,轻而易举将封闭此间的雾锁山城大阵冲散!
胡阳一跨,天河环绕,立身中天,耀照东城星夜!
“烦请蓝大队长回去转告方局长,从今天开始,水脉府和执法局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其威势,胜过初现的蓝月岂止千万倍!
“不可能!”本纯直接惊呼出声,“胡阳未修五行法力,如何能炼化三江水脉总图!”
郑修能拿着重获自由的紫霄宝剑咬牙切齿:“怎么不可能,你们所有人都让胡家爷孙俩骗了!”
思及此前种种,两人脸上五彩斑斓,精彩至极!
蓝月指着胡阳,愣是没憋出一个字!
如今傻子都看出来了,胡阳分明已将三江水脉总图炼化!
那今天搅了拍卖会的他成什么了!
他给执法局担下霸道的名头,执法局成什么了!
尤其韩梁,如非已有预感,现在已经在抽自己嘴巴子!
执法局帮结缘居背锅?
执法局和结缘居都帮胡阳搭台子唱戏了!谁都不是赢家!
那更远处有此前被赶出会场的修家尚未散去,见此动静,尽数目瞪口呆!
谁想得到最后掌控全局的会是胡阳!
蓝月阴着脸问道:“很有成就感?”
“为了保住家业的垂死挣扎,何来成就一说。”
“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我信了,你们才会信。”
“字字珠玑,鞭辟入里!果然深得你爷爷真传!”
“老爷子见的人经的事多,我离他老人家的境界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