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这会儿才道:“方寸间新官上任,你落他面子,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只听说现在蜀地有事牵绊着,他未必能够分身,不过届时肯定会有人来,如何应对,胡哥你还是早早准备。”
胡阳道:“你当我把东西拿到结缘居是脑袋发热?你回去帮我转告赵哥,明天的事不要插手,要是山城总局来人,只管给他指路,来了也干看着。结缘居背后是未央宫,说声对付不了,山城总局的人挑不了理。”
赵山道:“知道了。”
众人来去,姒九一直在旁边站着不开腔,等到赵山走了,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未央宫自鬼谷子后,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鱼龙混杂,唯利是图。以他们的尿性,你这次拿他们做筏子,欠了人情,日后计较起来他们定然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
胡阳道:“未央宫不来,也有执法局,一则驱狼吞虎,一则与虎谋皮,都不过火中取栗。两害权其轻,未央宫起码明码实价,被坑也坑得舒服些。”
听出胡阳的敷衍,姒九亦无话可说,叹了口气,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江城今年的年三十,因为结缘居放出的一千张拍卖会门票,安静不下来了。
水脉府要卖三江水脉总图!
其吸引力完全不下于昨夜功德法宝与飞来寺弥勒像对拼!
直接给鱼城流宝又添了三分火热!
各人得了消息,自去抢了门票,准备砝码,看能不能把这桩法宝请回家中,万一真是灵宝,那就是庇佑家门千百年平安的护身符!
大年初一,姒九准时上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不时扫过胡阳的眼神,表明他心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
过了中午,结缘居韩胖子手捧三江水脉总图登门。笑颜如花,春风得意。
“胡先生一图动江城,今日盛会,定然会让胡先生有个满意的答案。”
胡阳点头,挥挥手,院子里那一池残荷,瞬间焕发生机,荷叶田田,莲花朵朵,硕大无朋,高低错落,擎天蔽日,在院子里搭出个宽阔的会场。
“都说水脉府由胡老爷子亲手打造,内中布置,无处不是巧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切有劳韩老板了。”
“分内之事,该尽全力。”
时至傍晚,修家从四方云集,除了江城本地修家和为了鱼城流宝在江城驻足的修家外,不少都是一身风尘,想是自外远来。每来一位,验看门票之后,自有结缘居的伙计上前相迎,温言笑语,问明喜好,便或选荷叶或选莲花引其落座,奉上香茗鲜果,使得宾至如归。十块星币一张的门票,绝对值回票价!
若是没有门票,倒也不会赶人,会场之外有结缘居备下的简单座椅,远是远了点,不过修家视力都好,倒也无碍观看场中情形,只是没有出价竞拍的权利。
天擦黑,胡俊和本纯到了,郑修能带着个捧剑童子也到了,瞧见从小池塘里长出来的非凡会场,胡俊恨得眼放光!
本纯冷笑不停,念了声佛:“何须羡慕,早晚是你的。”
郑修能哼了一声,极尽轻蔑。
等到天黑尽了,再不见人来,莲花荷叶跟外围的座椅上都坐满了人,胡阳这才开店门出来,在提前预留的莲叶上安坐。姒九站在他身后,胡阳未置可否。
韩胖子跟他远远示意之后,跨步上了最中间的莲叶,四方揖礼。声音不高不低,笑容不谄不媚,一张圆脸,撑起了整个会场。
“多谢诸位道友莅临,老韩在此谢过了。”
“客气客气。”
“韩老板客气了。”
……
“诸位道友都不是冲着老韩我来的,客套的话就到此为止,我们进入正题。”韩胖子拍拍手,便有飞天打扮的侍女飞起,中间四个捧起一副水墨,或浓或淡的笔触,刻画了三江六岸的风物,黑白灰的层次分明,尽显江城的色调。
“三江水脉总图,出自鱼城流宝的重宝,五行菁英荟萃,天精地灵生就。不用老韩赘言,诸位自然知晓此宝珍贵。今日此宝择主,诸位各凭机缘!”
一言落地,便有人应道:“韩胖子,你怎么证明这是真的三江水脉总图!”
韩胖子一笑:“三江水脉总图乃是重宝,自有其威仪,在座哪位若是有意,且精擅五行遁法,大可上台一试。”
当即便有人跃跃欲试,而那冒头最快的竟然就是胡俊!
不用韩胖子点名,直接一跃而下,到了韩胖子旁:“我来!”
韩胖子笑道:“早有听闻胡俊先生一手五行遁法犀利得很,老韩求之不得,请。”
三十和初一两天,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胡老五传了胡俊看家的五行遁法,胡阳未得传承却霸着水脉府不肯相让,致使山城执法总局出面,要给水脉府另立当家人的八卦,已传遍整个江城。
看见当事人之一上台,知情人眼里都是探究,不停在胡阳和胡俊身上扫过。
胡俊瞥了胡阳一眼,继而满眼炽热的看向三江水脉总图。脚步先有些迟疑,过后便大步流星,走到众飞天边上,运劲在手,一把按了下去。
轰!
水势滔滔,勾连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