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并不在这里,对他来说,黑夜反倒比白天更如意,正如他的名号。
他要去会一位故友,以了却此来嘉兴的缘由,还清当年的一桩恩怨。
可是他不知道,他刚收的好徒孙刚挺过一场生死劫难,差点儿成了异乡的孤魂。
越西客栈,陆白衣的门外,三名女子刚好经过,似乎就是冲他而来。一名正值妙龄的道姑带着两个豆蔻年华的小娘,正是李莫愁、洪凌波以及刚被强行拜师的陆无双。
李莫愁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跟着那对老少,趁着柯镇恶离开,走到这间房门前。她却知道,里面就是答案,只要推开这扇门,一切就能解答。
“凌波,开门。”
“是,师父。”
提剑的小娘一把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却被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给熏了出来。李莫愁不待徒弟再去,自己当下快步冲了进去,心头已是一片纷乱。
一直等待机会的陆无双此时刚趁机退后两步,却被洪凌波扣住左手脉门,一把拖了进去,顺便关上房门。
看到床上的少年郎,李莫愁一眼看出是运功不当,走火入魔,但如何医治,她暂时并没有什么好法子。
她探了他的脉象,虽然虚弱,却已然稳定下来,证明已于性命无碍。
“那个丑瘸子名声在外,武功却是平平,不如我把他带走,治好了再说,谅那瘸子也不敢触我的霉头。”
李莫愁心里暗思,却不去想,这少年和自己没有半点瓜葛,为何非要去救他。她的心思稍定,性情中也向来无所顾忌,当下便拍板定了这事。
洪凌波和陆无双都很好奇,却不敢多问,但不免要细细打量床上的少年郎。
面容清瘦,眉目清秀,想来是个富家小公子,可是那一身浓重的血腥味,着实令人直欲退避三舍。
“臭丫头,给他换套衣服。”李莫愁带着憎恶的口气对陆无双说道。虽然对陆展元的恨意在面对陆白衣时淡了些,但是李莫愁可不是圣女,也不会忘了自己就是这臭丫头不共戴天的仇人。
陆无双很纠结,她可从没有被人当成婢子使唤过,更何况是给一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郎换衣服。可是,自己又能怎样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冷血的老妖婆可不会像家里人那样惯着自己。
低头磨蹭了一会儿,陆无双还是唯唯诺诺地按着老妖婆的吩咐去做了。她的手摸到陆白衣身上时,突然一哆嗦,像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凉了,凉了,他已经死了。”